《妖皇有毒:天降医妃哪里逃》
第1章 重聚
浩瀚无垠的雪原,苍白到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冰冷刺骨的寒风轻轻吹过,雪花飞舞。
一眼望去,一山叠着一山,铺天盖地的雪色,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令人窒息,却异样的有一种残酷的美感……
唯有雪山顶上的枯黄茅草屋,那是方圆千万里唯一的杂色。
沈默立在雪山山崖边,身上只着一件单衣,衣摆随着狂风舞动,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下万丈深渊。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睫毛微微一颤,抬眸看向天空的一点。
下一刻那天就像是被人从外面敲碎,显露出一个洞来。
“沈默,好久不见。”来者眉眼带笑,嘴角轻勾。
“好久不见。”沈默看着故友带笑的面容,久了没有丝毫波澜的心动了动,她微微一笑唤出那人的名字:“碧落。”
“难得你还记得我,三千年了。”碧落喟叹一声。
沈默笑了笑没说话,眸子里温温柔柔,没有一点的锋利,让人忍不住与之亲近。
她记得碧落,也记得自己是仙界的一个小小散仙,却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天帝封印在这雪界三千年。
但是这并不重要,她也不想去探究。
往事已过,她依然是天界碌碌无为,清闲的小小散仙。
碧落打量了一圈四周,忍不住皱起眉:“早听说这雪界环境恶劣,令人五感渐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实在是委屈你了。”
“无事,看习惯了也还挺好的。”
碧落略带一丝嫌弃的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茅草屋,然后瞬间移开了眼睛。
沈默有些想笑,也能理解,碧落仙子并不是她这种半途飞升的小仙,人是打小就生长在天庭的仙子,是太上老君之女,从小锦衣玉食,住的也是琼楼玉宇,哪里见过这么简陋的住所。
“走吧,离开这个鬼地方。”
沈默点了点头,在跨出界门的那一刻扭头看了一眼她待了三千年的地方。
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雪。
“你这么久不在,大家都很想你,知道你喜欢凡间的热闹,今日特地找了一家客栈,为你接风洗尘。”
“至于小白白的事情你也别去想了,都已经三千年了,早该过去了。”
“小白白?”沈默愣了愣,“是谁?”
碧落顿时息声看向看着她,见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才倒吸一口气道:“果然传闻是真,在雪原待久了真的会忘记一些事情。”
“那你还记得太上老君,记得月宫的月离,记得顺风耳千里眼,记得小青龙吗?”
碧落一连说了好几个人,很不巧,她都记得,只得含笑看着碧落得意的脸点了点头。
“嘁,我还以为你只记得我,害我白高兴一场。”
太上老君是她的师父,月离是嫦娥的小白兔,顺风耳和千里眼是位列仙班的神仙,小青龙青泽是龙族的小殿下,她都记得。
但是小白白是谁,似乎和她为何被罚到雪界有关系。
看出沈默的疑惑,碧落轻轻皱了皱眉道,随后也想开了道:“不记得也好,小白白是谁也不重要,之所以被罚到雪界,完全是某人一时的头脑发热,圣母心泛滥。”
说完她似乎记起来了什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沈默。
被瞪了一眼的沈默摸了摸鼻子,不知为何有些没底气,她转移话题道:“快些走吧,老君他们久等了。”
碧落哼了哼。
凡间一如既然的热闹,与雪界的孤独截然不同。
街道上人流熙攘,卖糖葫芦的老者脸上满是皱纹,他带着笑意问两人:“糖葫芦,两位姑娘要来一串吗?”
还未等沈默开口,碧落便道:“要。”
她拿出一串铜钱:“老人家你这上面的我都要了,这么多钱够不够?”
老者混浊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接过铜钱掂了掂:“够够,我这就给姑娘包起来。”
沈默静静地看着,心里一点一点的回暖,在雪界的三千年,她几乎忘记了一切关于人的东西,脑子里全是一片空白。
碧落扭头看她:“自从你从凡间带回来了一串糖葫芦之后,月离的脑子里就全是糖葫芦,经常缠着我下凡给她买糖葫芦,但是嫦娥姐姐总觉得糖葫芦不卫生,总是不让她吃,这一次下凡看到这么多糖葫芦,她肯定会很高兴。”
沈默尝试着回想了一下第一次给月离带糖葫芦的画面,一片空白。
“给。”
沈默接过糖葫芦,轻轻地咬了一口,品尝着嘴里的酸甜味,眼眸微微发亮,和碧落相视一笑。
这是她喜欢的味道。
沈默并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直到她走进酒楼,那人才从角落里面走了出来。
那人一袭黑色的长衫,腰间挂着妖族的腰牌,下一刻化成一只黑色的鸟儿,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沈默一推门进去,里面的人顿时安静了。
“沈默。”说话的人红着一双眼睛。
倒不是哭红的,而是她的眼睛本身就是红色的。
沈默朝着她微微一笑:“月离。”
月离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瘪了瘪嘴道:“你说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当初若不是……”
“行了月离。”碧落打断了她,“别再提了,往事已过,沈默在雪界待了三千年已经记不得了。”
月离闻言愣了愣,没再说话,其它人也鸦雀无声。
沈默到也不在意,知道是为了她好。
冥冥之中,她好像也不愿意回忆起当初发生了什么。
她笑眯了眼睛,抬头看向众人道:“各位,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沈默一句话,气氛重新缓解,待她落座之后,一行人从仙界说到妖界,从妖界说到人界,巴不得把这三千年来发生的事儿都给她说一遍。
例如太子殿下有了未婚妻,妖界换了一个新的妖主,青泽的双胞胎姐姐嫁给了南海太子,万年来冰冷孤独的帝君居然有了喜欢的人,还有五百年前太上老君从凡间收了一个新的弟子,名字叫舒淇。
“你舒淇师弟医术造诣很高,救民生于水火,比你上进多了,一整天的就知道往凡间跑。”太上老君瞪了她一眼道。
“舒淇好是好,但是太呆板了,一点也没有沈默有趣。”青泽手撑着下巴,眼波流转着淡淡地蓝色,一如汪洋的大海。
“对,舒淇就是个书呆子,只知道泡在藏书阁里面,还是沈默有趣。”碧落也反驳道。
千里眼挠了挠后脑勺,疑惑看了眼不以为然的太上老君开口道:“老君不是最喜欢沈默的吗,当初收舒淇为弟子都是因为和沈默颇为相似。”
太上老君顿时一哽,顿时激动道:“你从哪听说的?”
“天上都在传,不是吗?”
顺风耳黑着脸看了一眼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太上老君,猛地拍了一下千里眼的脑袋:“别乱说话。”
沈默不由得笑出了声,她眸子贼亮。
太上老君尴尬的咳嗽了几声,遭来了自家闺女鄙视的眼神。
“有机会一定见一下舒淇师弟。”沈默笑着咳嗽了几声。
“对了。”月离咬了一口糖葫芦,红着眼睛看着她:“沈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继续云游四海。”
三千年前沈默便自请脱离仙班,做一个小小的散仙,所以对于沈默的回答,所有人都不意外。
太上老君道:“如若你何时想要回来,本君这里都有你一个位置。”
沈默顿时心下感动,看着老君脸上的关切:“三千年前,老君也说过同样的话,老君的大恩大德,沈默铭记于心,无以为报。”
“谁叫你是被我养大的呢。”沈默说的真切,太上老君也笑了。
沈默还是凡人的时候,父母因为瘟疫早亡,当时时局动荡不安,战争四起,年幼的她四处流浪,凭借着从小跟着父亲学医耳濡目染的医术,在深山中找寻草药填饱肚子活下去。
有幸被转世到凡人身上的太上老君所收养,视若己出。
因此老君与她,如师如父。
天色渐晚,聊的高兴,老君拿出了珍藏多年的桃花酿,所有人都喝的有些微醺,直到店小二来催要打烊了。
“沈默有空来东海玩,你应该没有看过龙宫。”青泽道。
“好。”
“沈默你有空来月宫玩,嫦娥姐姐也好久没见过你了,挺想见见你的。”月离道。
“好,不久之后就去。”
千里眼和顺风耳拿出一个金色的小铃铛:“沈默,你需要我们的时候就摇摇这个铃铛,我们会感应到。”
“谢谢。”沈默珍重的收起金铃铛。
太上老君拍了拍胸脯道:“你若之后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怕,这天底下还没有人敢不给本君面子,有本君给你撑着。”
沈默点了点头,无比认真的道:“好,我会的。”
碧落趴在桌子上,十分羡慕的喟叹一声。
“沈默,我好想和你一起云游四海,整天在天上炼丹无聊死了。”
“炼丹怎么就无聊死了。”太上老君顿时横眉瞪眼。
“我都要被熏成药罐子了。”碧落不满的小声嘀咕了几句。
看着太上老君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
酒楼打烊已经夜深了,送走了几位神仙,站在大街上的沈默这才想起来自己身无分文,住不起客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