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脱并不轻松》
第 31 章
对于那些不打算在CNT做广告的企业老总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常常将人生的最大乐趣从物质、身体的享受逐渐引导到精神、思想的充实层面,有时还会上升到国家的稳定和社会的治安范畴,犹如一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在向一个情窦初开、性意懵懂的童子兜售安全套。
就这样,三天我又凭借唇枪舌剑攻下了7个全副武装的坚强堡垒。
渐渐地我明白一个道理,并非是我有多强的能力,而是这些富有的人们随着资产的增加扩大一颗野心在逐渐吞噬着正常的人伦道德,常规的刺激已经难以满足他们那种麻木的精神和意识,艰难的创业换来功成名就后慢慢失去了原本的自己,有些压力是需要宣泄的,对于释放的方式他们很茫然。
世间几乎所有的男人想得到的无非是——权力、物质、女人。物质包罗万物,其中有一件东西将会压倒一切,那就是……枪。
想尽千方百计都难以解决想把自己企业搞垮的竞争对手、趁虚而入将自己心爱女人骑在□□的情敌、一点小事就如同苍蝇般围在自己身边死缠烂打的举报者……,如果法律规定杀人无罪的话,他们将会毫不犹豫地举枪向这些人发射出愤怒的子弹。
看来在我国禁枪,是多么的重要啊。
没有枪械存在的情况下,缓解压力就被多种方式所代替,但大多都是违法或在违法的边缘。唱个KTV打个乒乓球就迅速得到彻底释放和解脱的情况还真不多见。
死亡直播应运而生。
在推销这种直播方式试看时我恰好发现——一个国外的女主播被扒光了□□裸地在田地里奔跑,几个富豪手持枪械围追堵截,几声枪响女主播应声倒地,这几个人则拿着匕首狂笑着将她肢解,割下□□、开膛破肚、甚至挖出□□……,场面鲜血淋漓一度让我不忍直视。
正是这个视频没用我多费口舌该企业家就快速地签完协议甚至要将百万美金一次付清。
我不禁一声叹息,为什么别人的死会给他们带来如此视觉、听觉和感觉上的冲击和享受?
而我,在起到一个皮条客的身份。
天色阴沉沉的,就像我的心情。
我对这辆奔驰也有难以名状的恐惧,明明知道一定会有高科技的东西在像一双犀利的眼睛般盯着我,却又不敢去找寻这个设备到底藏在哪个位置和角落。我猜想夏雪也不知道,否则的话她一定会告诉我。最让我担心的是——倘若只是监控我行为的一种设备也就算了,像CNT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为了一些机密信息不被泄露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搞死我的难度比捏死一只蚂蚁的难度大不了多少。因此我断定,这部车里一定会有自毁装置,并且应该威力强大。
当然,这种自毁主要是针对我,要远比□□难受得多。
我叹了口气,将车子停靠在了一家肯德基门口,为了避免遥控器是定位器,我连车都没锁将它放在车座上,然后走出好远招手打了个出租车直奔苏州市公安局。
门卫毫不客气地拦住了我,他说公安局里的厕所不让随便用。
这时一辆黑色奥迪从里面驶出,门卫既然敢拦我,我也一样敢拦它。
干嘛?司机怒气冲冲地对我嚷道。
我看了看后座,一位带着金边眼镜的人看着我皱起了眉头,我问:请问你是公安局领导吗?
车窗落下,金边眼镜问:什么事?
我说:我叫马柱,马大哈的马,柱子的柱。现在被国际犯罪组织所监控,说实话这个案件相当大不是你们苏州警方能处理得了的,我不管你在苏州是多大的官,请你赶快上报公安部由国际刑警接手此案。明天上午9点我还会来这里,希望你们别打草惊蛇给我带来致命危害。
我边说边掏出一张名片隔着车窗扔了进去。
神经病,开车。金边眼镜低声骂了一句,车窗缓缓升起,车子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有时候你不最后努力一下,你都不知道什么叫——绝望。
我的心情有些沮丧,突然想起一段比较形象的话:鲨鱼在海洋中死亡后,会缓缓沉落直至海底,这个孤独而漫长的过程,有个名字叫——鲨掉。
我真是个鲨掉!我暗骂自己一声急忙赶回,从肯德基买了个鸡腿汉堡匆忙上车,手机里果然有夏雪的两个未接来电。
怎么了?我拨通电话后问。
你干嘛去了?夏雪问。
买东西吃呀?总不能去肯德基洗澡吧?我说。
以后再出去的时候带着手机和车锁遥控器。夏雪说。
我说吃完东西怎么找不到遥控器,原来是从口袋里滑落到车座上了。我解释说。
以后注意点。夏雪说。
嗯,知道了。
放下电话我心里清楚,夏雪是想告诉我后台在注意我。
第二天上午,我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吃早餐,然后驾车在大街上行驶。快到公安局时我故意放慢了车速,一线希望居然让我看到金边眼镜正跟一个同样戴着眼睛的女的站在离大门不远的一辆黑色帕萨特车旁紧张地注视着过往车辆。
我没有一点减速或加速的意思,还是平缓地经过金边眼镜的身旁,他看到我后突然眼前一亮,迅速对那个女孩说了句话,那个女孩立即上车跟在了我的车后。
我有些欣慰,谁说公安里面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我很自然地进入一家企业与公司老总进行了洽谈,结束后我驱车驶出该企业,没走多远我从后视镜里又发现了那辆帕萨特。
我一直在苦思冥想在什么情况下才能顺理成章地不带手机和车锁遥控器,突然眼前一亮。
我将导航定位到了观前街的金玉楼阁SPA会所,因为这个1298元每位的价格才能对得起我如今高贵的身份。
洗过澡我都没让搓背就换了浴服急匆匆上楼走进餐厅,自助餐很是高档和丰盛,牛排、龙虾、鲍鱼、披萨一应俱全,我慢条斯理地吃着,期待着有人搭讪。
请问这儿有人吗?戴眼镜的女的手端托盘终于出现,我环顾了四周吃饭者寥寥无几,大批的空座在孤零零地等待着关照,她的这个理由真的是明显脑含量不足。
没人,请坐。我说。
可以聊聊吗?女的坐下后边吃边问。
我点点头。
我叫张文明,在一家外企任财务主管,请问先生贵姓?女的问。
我看了看面前这个30来岁的女人,体型和相貌都很一般,但是一双眼睛透过镜片透射出一股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张文明?还有没有更LOW一点的名字?张美云、张彩霞或张桂花……。我笑着说道。
女的尴尬地笑了笑。
你是苏州公安局的?我问。
女的紧张地左右看了一下,问:可以说?
我说:监控装置都被我锁在衣柜里了,现在是安全的。
女的松了一口气,伸出手说:你好,我叫苗子,江苏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
我没有伸手,淡淡地说道:请说出你们江苏省公安厅的具体位置和刑侦总队队长、副队长的名字以及你的办公桌朝向和上面摆放的物品。
女的很从容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没有一丝慌乱,还从浴服口袋里掏出一个警官证递给我,说:知道你很谨慎,也相信你能帮我们侦破此案,所以上级指示对你要全力配合。
我不清楚她所说的上级指的是谁,但能够得到肯定我还是比较欣慰。
警戒解除后我握了握她的手,说:怎么没上报公安部?
苗子说:已经报过了,公安部要求我们刑侦总队跟你接触并密切注意事态发展。
我叹口气说:你们来了几个人?
6个,3个在苏州公安局随时待命,我们3个分两辆车跟在你后面。苗子说。
另外两个人呢?我问。
苗子朝我身后努努嘴。
我转头看见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两个吃饭的中年男子向我微笑点头。
女的跟你接触不容易被怀疑。苗子说。
我点点头,觉得他们考虑得还是比较周到。
起初那个戴金边眼镜的还不相信我的话呢。我对苗子说。
你是说冯局?苗子问。
我不知道是什么局,只是猜测他应该是苏州公安局的一个领导。我说。
苗子点点头,说:他是苏州公安局的副局长,昨天我们赶到后就跟苏州警方和上海警方研究制定了一系列行动方案……
上海警方也来人了?我打断她的话问。
是的,他们的任务是从外围搜集证据。苗子说。
我由衷地不再怀疑警察的能力。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案情重大的?我问。
昨天你不是见冯局了嘛?他起初有点不相信,安排人员查了你的信息,这一查结果大吃一惊,你居然,哦不,这个马柱一个星期前由于遭遇车祸死去了,上报公安部后才得知其实公安部对CNT的《REAL》栏目在中国的违法行为正在展开调查,并且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证据,于是就并案处理了。苗子说。
这次轮到我大吃一惊,如此谨慎、缜密的史密斯不知是在哪个环节露出了马脚而被注意,也更为自己的及时弃暗投明暗暗捏了把冷汗。
跟我一起配合这次侦破工作的还有一个人,她叫夏雪,是《REAL》栏目中国区域上海记者站的负责人,她起初也不知道这个栏目的违法性,说白了也是受害者,别到时候把她也当成犯罪分子给抓了。我说。
苗子点点头:放心,我记住了。
接下来的行动方案是这样的你们看行不行,我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发展新会员,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引《REAL》栏目主要负责人史密斯来中国,你们抓紧将执行组也就是搞暗杀的那伙人进行清查、布控,时机成熟后两边同时收网。我说。
苗子说:这个方案好,我会及时上报的。
还有,抓到史密斯后由公安部通知国际刑警对各国涉及《REAL》栏目的违法犯罪组织实施调查、展开抓捕,最好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我义愤填膺地说。
这个……我们恐怕做不到,因为各个国家的法律不同,公安部只能通知该国的警方进行调查,触犯他们的法律只能由他们去处理了。苗子说。
我点点头说:那咱们就自扫门前雪吧。现在注意的是——千万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跟我的车也尽量距离远一点,否则的话就前功尽弃了,还要导致不必要的伤亡。我说。
苗子看着我说:你也要注意安全。
我点点头:我说的不必要的伤亡指的就是我。
沉思了一会儿我对苗子说:我怀疑他们在我的车上装了东西。
你是说监控设备?苗子问。
不仅仅。我说。
苗子说:那么新的车,应该没事吧?
我说:防患于未然,要不……
苗子:我安排他们俩马上去检查。
我连连摇头,说:千万不可,你们不是有X光扫描仪吗?能对车进行扫描吗?
苗子说:可以的。
那就好,我刚才过来时看到离这里500米左右有个“靓丽”洗车行,明天中午我去那里洗车,然后还来这里消费,你们可以提前安排人在那里等待操作。我说。
嗯,很周密。苗子说。
好了,我不能呆得时间太久,否则会引起怀疑的。我说。
穿好衣服回到车上,我的心情顿时爽朗起来,晚上躺在床上我不禁哼唱起兴奋的歌谣。
枕头下的新手机震动了一下,我一看给我配的那部手机在离我很远的沙发上的上衣口袋里,于是放心地打开新手机。
臭马柱我先提醒你,正规按摩我不管,要是你敢胡作非为的话,小心我割下你的……
看到夏雪的短信我一阵恐惧,省略号如同被割下的鲜血点点……。
于是我回了条——收到。
——啊?收到就算完了?
——还要我怎么着?
——你起码得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去金玉楼阁呀?
——我的天,以前那个卡里的30万转到这张卡了,几天下来你又给我打了100多万,有钱了去那儿消费一下不可以吗?
——你花再多的钱也没关系,就是不能找按摩女。
我苦笑一声——按摩女也是人,大家都不找,人家怎么生活?
——啊?死马柱你个臭流氓,果然找按摩女了。
——你不是说正规按摩你不管吗?
——这个……这个嘛……以后正规按摩也不能找女的。
我义愤填膺地回了条——我宁肯死也不让男的给我按摩。
——那你死去吧!
停了很长时间不见夏雪发信息,我估计她是生气了,于是发了条——以后四肢乏累想放松一下的时候怎么办?
没停几秒夏雪就回了过来——呃……呃……我给你按摩。
我心中一阵欢喜,想挑逗一下她——可以满足其他欲望吗?
——臭马柱、死马柱,不可以!
——那没办法,只好找按摩女了。
——你敢!那……那……可以吧。
我心中狂喜——记住,你都欠我两次了。
——嗯。
得到肯定我的心花怒放。
为了将挑逗进行到底,我接着发了条——想我了?
——嗯。
——到底想了没有?
——刚才不是嗯了嘛,非要人家说出来。
——嗯有四声,第一声是制止的意思,第二声是惊讶的意思,第三声拒绝的意思,第四声才是肯定的意思,短信又没声调我哪儿知道你的嗯是什么意思?
等了一会她回了过来——我试了一下还真是你说的那四个意思,看来你对汉语言还真有所了解和感悟。好吧,我的嗯是四声。
我笑着回了条——我忘了四声是什么意思了。
——非要人家说出来,臭家伙!……想了!
——哦,原来臭家伙想了。
——你、你、你……,臭马柱,你给我下套。
我□□着给她发了条——你都没在我身边,况且我也没套,真不知道是怎么给你下的。
过了一会儿夏雪回了过来——呀呀呀……,臭马柱死马柱,你就是个臭流氓!不理你了!
我仿佛看到了夏雪涨红了脸边笑边咬牙切齿地跑来拧我,令我的心情十分愉悦。
转天中午,我将车开进“靓丽”洗车行,两个洗车工殷勤地操作起了。
老板,您的车好像有点漏油,要不到架桥上检查一下?一个洗车工问。
我会意地点点头:好的。
一切都结束后我赞叹道:刚才还污渍斑斑,现在又崭新如初了。唉对了,手机有时候会有噪音,能不能把信号给洗一下?哈哈哈……
我边说边将手机递向洗车工,洗车工用洗车器上改过的喷杆边扫了一下手机笑着说:老板真会开玩笑……
我明显看到他的笑容霎时有些呆滞。
金玉楼阁的人还是不很多,仓促洗过澡后我换了浴服走进餐厅,没过多久苗子也到了,继续坐我对面。
情况很糟糕,你的车除了行车记录仪和倒车雷达直接将数据传送到后台外,车内的灯罩里和副驾驶遮阳板还发现三个微型探头。苗子说。
我松了一口气:我虽然没发现,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幸亏没有其他东西。
苗子忧郁地说:有。在车子的后桥和你的脚踏板下,有两块伪装过的铁盒,里面应该是——固体TNT。
啊?我大吃一惊。
每个铁盒里都有一个遥控装置,即使在万里之外都可以通过遥感卫星向接收器发送指令引爆炸弹。苗子说。
我痛苦地问道:威力有多大?
任何一块引爆都足以将你和车炸得粉碎。苗子说。
我吓得顿时面色惨白。
还有……。苗子犹豫地说。
没事,说吧,反正不定什么时候就完蛋了,还不如早知道呢。我说。
你的手机电池下面,也有一片这种炸弹,不过当量很小。苗子说。
会把我震耳聋吗?我急切地问。
只是会把你的头炸稀烂。苗子也有些难过地说。
我眼泪流了出来,每天竟然都在跟死神拥抱。
要不你找个理由不开这辆车,手机也离自己远远的。苗子说。
我双手攥拳将头抵在拳头上,过了许久我对苗子说:我有任何异样都会引起后台怀疑,装作不知道吧,计划正常进行。
说完后我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出餐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