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烈酒》
不二情书2 —苏晴
回到教室时,钟小艾站在门口,看到韩雨植带着他返回来;她明显松了口气,
“老师刚走,我说你俩上厕所去了”钟小艾就着背后齐朗的读书声,仍压低了声音:“是苏晴干的好事。”
“知道了。”韩雨植平淡地应着,顺手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没想到是前桌那个看起来很胆小的女孩子,徐白水有点惊讶。但他却意外地发现钟小艾没什么表情,韩雨植看起来也平静的很。
联想到他第一天来学校时苏晴的怪异举动,徐白水隐约摸出了事情缘由,当然,为了礼貌他没有说出来,反着换了个说法:“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韩雨植没有了平日里的笑容,面庞上罩着冰冷的阴郁,最终演化成一个带有深刻嘲讽意味的冷笑;对徐白水的说法表示赞同:“狗改不了吃屎,有什么办法?”
“韩哥!”钟小艾紧促地叫了他一声。
“她从初中起就是这个样子,只要是和我关系好的人,她总会想着法儿地讨别人不高兴。”韩雨植完全不顾急得变形的钟小艾,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刻意要讲给谁听;因为他并没有降低音量,反而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语气也变得尖酸:“白水,你不用管那个,你也知道的,狂犬病没法治的,即使把气撒到人身上那也无济于事啊。”
钟小艾看他这架势,觉得自己是拦不住了,她觉得幸亏苏晴是个女的,要不然这么多年她怎么会没被韩哥打死。
“永远年轻,永远装嫩,永远不知好歹。”韩雨植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说过了,所以草草地用这句话结尾,拉着他的手走进教室。
他手指的力气极大,抓得徐白水生疼;好像戴上了一副精钢的手铐,稍一挣扎,骨头就会断似的。
徐白水疼痛之余还想起来了:第一天到学校门口,那个冲他微笑的女孩好像就是苏晴。
因为那个女孩长的很漂亮,一时半会还不容易和苏晴联想到一起,他想那应该是她化了妆后的样子。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韩雨植拽着他坐下;徐白水借此机会,给他展示了自己被捏的通红的手腕。
“对不起。”韩雨植刚才明显是失态了,所以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上就流露出了尴尬慌乱的一点神色:“我给你揉揉。”
徐白水刚想说不用,结果当韩雨植的手指已经搭在了他的手腕。
他的手指好长。
徐白水有一刹那的迷糊。
那个男孩子的手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中等尺寸,不薄,也不算特别厚实,手指修长,手心很温暖,是双漂亮的手;好像一切都能在这双手里得到最好的安置
徐白水的手背绷紧了。
“苏晴的事我会和徐老师说的,迟早让她滚出咱们班。”韩雨植边给他细细地揉手腕,一边自言自语:“抱歉啊,说到底是我的问题。”
“为什么?”
“我以前和她处过对象。”韩雨植自嘲地一笑:“后来觉得她这人心机太重,就分手了;算是丑事一件吧。”
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韩雨植松开手:“感觉好点了吗?”
徐白水点点头。他其实有点依依不舍,那种手指轻轻按揉着肌肤的感觉骤然消失了,略有点不适罢了。
在这个角度,徐白水忽然瞥见了前排苏晴嘴角的一抹笑容:轻柔到几乎没有弧度,像是冬日里的一抹暖阳,浅淡模糊,却抚慰人心。
要是在平时任何一个时候,看见这么温润的笑容,徐白水也许会赞叹一声;而现在他内心一惊,像是被一根小针扎了一下:韩雨植都这么说她了,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只见下一秒,韩雨植做出了一个让人惊掉下巴的的举动。
他居然一把拽住苏晴的马尾辫,把她整个人从座位上直接提了起来:像提起一条干瘦的小兔子,力道绝对不小。
苏晴忽然被极其暴力的手法拽起,低着头,不和韩雨植对视。
“笑的挺开心啊,苏晴,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韩雨植揪着她的马尾,一把扯掉了苏晴的发绳,让她披头散发地站在那里:“你信不信我当着大家的面把你给打残?”
徐白水看见了她的笑容,这么说韩雨植估计也看见了。他可能原本打算看在她是个女孩子的份上,再和她客气地周转一下的。但韩雨植明显是被她的笑激怒了,方才温柔可亲的大男孩,现在脸上蒙上了一层令人恐惧的阴霾: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徐白水道歉,我就原谅你。”韩雨植一字一顿地说,脸上的神色尽管阴沉,非常冷静平淡。好像他提起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品。
“我没做错,我不道歉。”苏晴同样很冷静地说道,只是声音带着哭腔:“是他先说你的不对的。”
“他说我什么了”韩雨植脸上还有几分悠闲之色,淡定地冲徐白水吹了声悠扬的口哨。
“他……说你迟到……还用那种让人发狠的语气”苏晴小声地说:“我喜欢你,雨植,我还是喜欢你,他不可以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我要让他死。”
韩雨植颇为意外地挑了下眉毛,然后看向一脸不可思议的徐白水:“不会吧徐小同学,我还以为你一直很仰慕我呢~啧啧啧,你竟然是这种人。”
苏晴满怀希望地抬起头看他。
韩雨植冲她扬起一个笑容,接着脸色骤然阴沉:“苏晴,你真让我恶心。”
话说完,韩雨植没有任何预兆地就朝着苏晴那张清秀的小脸狠狠地打了一拳。这一拳没有收力,直接打在苏晴的鼻梁上,力道尽管小了不少,但这一拳,还是直接让苏晴的鼻血流了出来。
“行了,滚吧。”韩雨植殴打完毕,动作轻柔地把她重新安置在椅子上,用最温柔的表情说着做冷漠的话。
这个班里基本上都知道苏晴是个实打实的破货,也知道韩雨植烦她;但平时韩雨植也只是私下口头上抱怨俩下,没想到今天居然动了真格,直接对着女孩子重拳出击。这次大家伙们可就吓着了,看见鼻血四流的苏晴,有两个女生不得已只好跑出来带她去卫生间止血。
班里起了骚动,一时间兵荒马乱。
有个贼头贼脑的男生过来给韩雨植告密,徐白水记得他,是韩雨植的头号迷弟葛林:“韩总,钟小艾去找老师了,咋办,你不会鼻梁骨给她打断了吧? ”
“没有,我收着力呢。”韩雨植无所谓地活动了两下手腕:“真打残了我也不怕。”
“也是”葛林平时都是点头哈腰的常态,无底线地吹捧偶像大神韩总,此时也有点感同身受的样子:“那破货早就该治治了。”
葛林可能不知道什么叫做“悄悄话”,让徐白水听了个一清二楚。
凭直觉他就觉得苏晴和韩雨植之间肯定有比“分手”更大的矛盾;但韩雨植此时正是肝火旺盛的时候,徐白水觉得实在不宜给他再添堵,于是决定稍后再问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