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霸人设不能崩》
等本学霸考回来
“说是我,我送你,怎么又,变成你送我回来了?”谢盈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说话的时候糖棍一晃一晃的。
江灯的疲倦都融进蹙紧的眉头里,这块的路灯半坏不坏,灯嘶哑着挣扎地放出光,在他的眉眼间落下一片深深的阴影。
江灯说:“没事,今天多亏了你。”
谢盈吃糖没什么耐心,含了一会就把它咬破了,甜腻的糖块被谢盈咬得嘎嘎作响。
他把那根棒棒糖吃完了,用两只手指夹着糖棍,朝江灯晃了晃,说:“谢谢你,的糖。”
现在已经九点多,广场上带孙女孙子出来遛弯消食的老头老太太都回家去了。
这块小城区上的方寸天空罩满了灰白色的薄云,几只闪烁的鬼眼正透过被风打碎的云彩偷窥着一切。
这段路太短,没走一会,谢盈就到了。
筒子楼下的路灯射出的灯光划分出阴阳,江灯站在那边阴影里,朝谢盈扬了扬下巴,说:“回去吧。”
谢盈把兜里的手机掏了出来,刚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那破手机居然就黑屏了,在谢盈震惊的目光之中缓缓地转了几个圈——又又又死机了!
谢盈瞥了一眼着狭小的筒子楼,奶奶家也就住在三楼,一路冲上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于是他朝江灯挥了挥手,说:“我走了!”
说完就要往楼上冲。
穿越黑暗的过程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痛快,谢盈觉得自己冲进漆黑的楼道里的时候就像是一尾小鱼掉进了一个充满黏液的水缸里。
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重现,他只有不停奔跑还要拼尽全力地提防从黑暗里伸出的抚摸他的手。
“呼呼……”他的心脏在胸膛里剧烈涌动,就像是一盆载满的水一不小心就要倾盆洒出。
谢盈的额角激出冷汗,他的眼睛像是一只面对猎枪的茫然的麋鹿,溢满了大滴大滴的泪水。
突然间一速光冲破了这黑暗,灯光烫破了无尽的夜,它从走廊出飞来,顺着旋转的楼梯打着转,细小的灰尘黏着着灯光,在这黑夜里灯光有了形状。
谢盈抓住楼梯肮脏的栏杆,他不在意灰尘弄脏他的手下,面对那灯光他就像是一个极度缺水的行人贪婪的想要把世界上所有的水分都汲取到口腔里。
是江灯。
他站在楼梯口,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将灯光打上来,为谢盈在黑暗中照明。
谢盈低着头他的目光顺着楼梯口往下爬,正好和江灯撞了个满怀。
第一次见到江灯的时候,谢盈就觉得他那双眼睛格外酷,就像是一把武士常搽拭的刀锋一样总带着锐利的光芒,但现在,或许是夜里的关系,他那双眉眼很平静的舒展着,仿佛一条婉转的溪流一样平静。
谢盈突然很想对他笑一下,他的笑压弯了眼角,迎着光像是一盏新月。
江灯看见,谢盈用口型对他说“谢谢”。
等谢盈到了家门口,正准备敲门,才发现门是虚掩的。
屋子里还留着灯,等他回来。
谢盈喊了一句“奶奶”,但是没人应他。
奶奶已经睡着了,她提前收拾出爷爷以前用过的旧床,上面铺好了柔软的垫子。
谢盈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也躺在了那张床上。
奶奶从梦里醒来,发现孙子回来了,在梦里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问,“去那玩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
谢盈将双手搭在脑后,说:“路上遇,遇到了江灯的,奶奶,耽误了会。”
谢盈:“奶奶,江,江灯家里到底,怎么回事?”
屋里有蚊子,奶奶点了蚊香,蚊香的烟雾腾起熏人的厉害。
奶奶拿起了蒲扇朝着谢盈慢悠悠地扇了几下,随后这个和蔼的老人轻轻的叹了口气,蒲扇顺着她的动作在床板上叩了一叩,她才开口,说:“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十一的假期结束,附中又迎来了苦逼的开学日。
附中的老师工作效率极快,不辞辛劳,无薪加班,在开学前就把这次月考的卷子全部改完了。
在高二的光荣板上已经把这次所有人的月考的成绩和名次全部公布出来。
平时能去看自己排名的主要都是A班的同学,但是这次不知为何光荣板的走廊上挤满了人。
于是附中今天发生的这件大事很快就传遍了全校——常年考第一的学霸谢盈这次居然考了倒一!
赢得了除了语文和英语之外全科个位数的优秀成绩。
“我去,牛逼吧,用脚考都考不出这种成绩吧!”
“谢学霸的成绩每次都让我望尘莫及,无论是正的还是负的哈哈蛤。”
“这次他总不能继续呆在A班了吧?”
“鬼知道,法海还宝贝他宝贝的不得了。”
而这边话题的主角正被法海拎着耳朵破口大骂。
谢盈活了二十多年,两辈子了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恨铁不成钢的骂法……
法海一手拎着谢盈的耳朵,一手拎着他考过的九科卷子,嘴巴和机关枪一样“哒哒哒”个不停,“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平常当学霸当够了,现在想下放凡间品味一下人间了是吧?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年段倒一——你是还挺光荣的是吧!不能做正的还去拼负的是吧!”
法海破口大骂了半个小时不止,把谢盈骂的神情恍惚去挨下一顿批。
景鲤显然也被谢盈这成绩打击得不轻,她坐在工位的椅子上,看见谢盈进来了还勉强打起精神朝谢盈笑了一下。
景鲤给谢盈倒了一杯水,说:“小谢同学,坐。”
谢盈坐的很乖巧。
景鲤:“你还记得老师上次和你说了什么吗?”
是分班的事情……
于是谢盈点了点头。
景鲤手扶了一下眼镜,把落下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景鲤本来想斟酌一下说辞,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下去,她的手指纠结地搅在一起。
谢盈手捧着一次性纸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与景鲤相比他的生态有种没心没肺的轻松。
谢盈说:“老师,您上次,说,相信我的实力。”
景鲤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一茬,怔了一下神。随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谢盈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里都透着光,少年特有的无畏刺破了曾经黏住在他身上的那些唯唯诺诺的自卑,他说:“那您相、相信我,一定能再考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