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李斐然 叶灿在线阅读（黑化老攻带我复仇）
《黑化老攻带我复仇》
第十章 昔(5)
李斐然最终还是没能要回他的宝贝机车。
他爸老奸巨猾，早就看他骑着机车到处晃悠不顺眼，终于借故得手了。李斐然打电话同他讲需要一辆车送叶灿上学。李明津眼睛一转，吩咐秘书给李斐然买了辆带后座的自行车。
李斐然早上在车库看见这辆豪华巨作的时候眼睛差点没掉出来，他都懒得理神经兮兮的爹了，转出车库去，把等在外面的叶灿拎了进来。那孩子今天傻兮兮的早早等在李斐然家门口，就指望能坐一坐他那辆威风凛凛的机车。
结果等来了一辆有加大版宝宝椅的自行车。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李斐然气得要喷火，“告状也不知道告对人，你说你跟叶向哲哭什么哭!”
叶灿知道李斐然是个光打雷不下雨的，不是很怕他了，嘀咕道：“没有别人理我呀。”
“你说什么?”李斐然耳朵尖，眉头一拧，低声质问，“你说什么?”
叶灿把头低下去，扭捏了一会儿，岔开话题：“哥哥，你上学要迟到了。”
李斐然一愣，随后不耐烦地挥挥手;“走走走。”
好在学校离小区不是很远，李斐然把叶灿护在里侧，骑过一辆自行车都要前后看一圈，生怕他被刮到，简直风声鹤唳。
叶灿仰头看着他的李斐然，嗤嗤傻笑起来。上一次还是大半夜，斐然哥哥说再也不要他了，他一个人哭着走回家，一转眼斐然哥哥就站在身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
“哥哥!”叶灿没由来的叫了一声。
他喜欢这样称呼李斐然，或许这样就能抹杀掉叶纪在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李斐然闻声低头，见叶灿的一双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弯成一道小月牙，傻乎乎地对着自己笑。
李斐然被惹得一颗心都软了，他揉了揉叶灿的脑袋，叹气：“你这个小笨蛋怎么越来越傻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几天，李斐然自己拿钱新买了一辆车，虽然骑着没有大宝贝契合心意，好歹是辆正常的机车。为了避免他爸半夜再上一把地锁，李斐然那天特意拖到天都黑了才回家，叶灿自然要跟着他。
虽说叶家人不怎么管叶灿，平时来接孩子放学的司机也不在乎接不接得到他，但是出于礼貌，李斐然还是觉得领着别人家小孩大半夜出去玩有必要通知家长一声。
放学的时候李斐然领着叶灿走到叶家等候接人的车旁，叶灿似乎很怕，抓着李斐然的胳膊直往后躲。等车窗降下来，里面只有司机一个人，叶灿才松了手劲，细声细气地同司机讲：“胡伯伯，我今天晚一些回去可以吗?”
司机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应声：“这个需要老板同意才行吧。”这才是鬼话，叶灿多少次被叶纪锁在阁楼上，晚饭早饭都吃不到，叶开源却不闻不问，直到老师打电话问他要孩子他才派人去找，哪里会关心叶灿晚上几点回家呢。
叶灿不知道怎么接话，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处。
“晚饭不必等，我会照顾好他的。”李斐然冷声道。
他一插话，司机立刻恭敬道：“好的，李少爷。”
李斐然拍拍叶灿的脑袋，放软声音 ：“走了，哥领你吃饭去。”叶灿立刻欢快起来，绕着李斐然蹦蹦跳跳。
李斐然发现叶灿尤其喜欢海鲜，最开始带他出去吃饭的时候还假模假样的装作不会挑刺不会剥壳，后来馋的紧了李斐然不给他剥自己也会动手，今日正好有个好去处。
冬天马上就要来了，天一冷香海的夜市便不再开，李斐然从小放养，把香海每一处能吃喝玩乐的地方都探了个遍，对夜市的时间规律掌握的更是炉火纯青。
他带着叶灿走到夜市入口的时候，小家伙眼睛都瞪直了。
那是一幅叶灿从未见过的景象。
人头攒动，街边支满了售货的廉价小摊。天色微暗，每一个摊位上都亮着橘色的小灯。里面摆着奇怪的泥娃娃，憨厚的虎头车，斜插在摊位上的风车呼啦啦地转动。再往里面，飘出一阵一阵辛辣的香气。大人都堆在路边，吵吵嚷嚷讨价还价，孩子们就停在烧烤摊位前，咽着口水等待。
对叶灿来说，这一切太过新奇了，却又隐隐约约的重合了他某一个梦境。
他急不可耐地摇着李斐然的袖子，催促：“哥哥，我们快进去。”他想到人流里面去，混在其中，成为千万个平凡人中的一个。
那已经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了，妈妈住在高楼上，像童话里的莴苣公主一样，被巫婆困住只能在窗口向下张望。那天或许是什么节日，大街小巷走满了人，很多很多的爸爸妈妈抱着孩子出现，他们去赴一场神秘的狂欢。
叶灿不懂的，他只知道别的小朋友在下面玩，于是把自己硬塞进妈妈怀里，言语不清，指着楼下发出一堆错乱的音节。
妈妈不能带他下去，他们抱在一起，因为各种原因，失声痛哭。
李斐然这次主动抓了他的手，严肃地警告道：“进去不许乱走，走丢了你会被人贩子卖掉。”
“可是我已经这么大了呀。”叶灿被激动的心情冲昏了头脑，笑嘻嘻地反驳。
李斐然矮身靠近，阴森森地威胁道：“捉你去把肝啊肾啊都卖了，然后手脚打断，丢到街上做乞丐去。”
叶灿被他吓得打了个寒战，李斐然又说：“到时候你在街上跟我要钱我都认不出你来。”
叶灿立刻搂着李斐然的胳膊蹭来蹭去：“认得嘛认得嘛。”
李斐然顿时心情大好，不再吓唬他，哄道：“走吧，我们进去。”
叶灿被李斐然拉着，终于走进了那片温暖光线的覆盖之地，他走进人流，和每一个人擦肩而过，一遍又一遍地确信，自己与别人没有什么不同。
斐然哥哥是个神奇的人，早已不敢奢求的梦想，在他的陪伴下，总是轻易圆满。
最开始叶灿跟着妈妈生活的时候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跟着奶奶的时候也没有机会，到了叶开山身边就跟没有了。再幼些时他幻想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走在街上他是被父母围在中间的一个。
美梦成真的这一天，牵着他的却是 李斐然。
叶灿心口酸涩眼睛也发涨，他知道斐然哥哥最讨厌自己哭哭啼啼了，悄悄用另一只手擦了擦眼睛，动作不大，还是被李斐然给发现了。
他有些紧张，弯腰仔细看了看叶灿的双眼，见有些发红，忙道：“你被烟迷了眼睛吗?怎么不早说。”
叶灿拨浪鼓一般摇头，生怕他一个不信把自己带出去。
“那是怎么了?”李斐然问。
叶灿被李斐然直直盯着，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眨了才几下，眼泪顺着脸颊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李斐然目瞪口呆，百般确认自己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叶灿知道自己又丢了人，仰着脸对李斐然哭了一会，见李斐然抬起了手，也不知他要干什么便一个猛子扎进对方怀里，打定主意，纵使斐然哥哥打死自己也不要松手。
李斐然整个人都被他撞得一晃，他叹了口气，抬起的手最终轻轻按在了叶灿的脑袋上。
“你到底在哭什么?”
叶灿努力用胳膊圈紧了李斐然的腰，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慢慢抬起脸。
眼睛已经又红又肿了，白皙的脸上满是凝渍的泪痕，“我想妈妈。”他说。
李斐然买了纸巾，牵着叶灿的手走到人流稀少的角落。
然后蹲下来，抽出纸巾，动作温柔替叶灿一点一点擦干眼泪。还真的有点像妈妈，叶灿想，小时候他就眼泪多，动不动就要哭一场，那时候妈妈就像斐然哥哥一样，蹲着给自己擦眼泪。
“怎么又笑起来了，”李斐然拧了一下他没什么肉的脸蛋，吐槽，“傻兮兮的。”
叶灿讨好一样把另一边脸也递到李斐然手边，李斐然哭笑不得，又轻轻捏了一下。
“刚才为什么突然想妈妈?”李斐然问他。
叶灿低下头，不太清楚该怎么回答，他知道妈妈的身份是说出来都会被别人耻笑的。
“以前你妈妈带你来过?”李斐然又问。
“不是的。”叶灿小声说，“我想妈妈带我来的，妈妈不能来。”再也不能来了。
李斐然对叶灿生母的惨烈故事有所耳闻，叶开山在外有无数情人和私生子，被接回叶家的只有叶灿一个人，毕竟再没有第二个人有叶灿妈妈一样的胆量。
“行了，你这家伙。”李斐然用指腹抹去他的泪珠，问道“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叶灿：“嗯?”
“或者别的想做的事?”他追问。
“干嘛呀。”叶灿软趴趴地问，还带着一点小鼻音。
李斐然豪气万丈地许诺：“以后哥都带你去，把这些愿望全部实现掉。”
叶灿被巨大的承诺砸蒙了一瞬，他像走失多年的游子终于找到家，漂泊的浮萍扎下了根。他终于知道自己属于哪里，不必住在高房里心中却飘无所依。
种子每一刻都在发芽，只是那时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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