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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贯满盈之夫人又黑化了》
第5章 暖寒佳节
院里的丫鬟进进出出忙内忙外。
据说府里每年都会举办一场暖寒会，邀请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共享美酒佳肴。
入冬以后，天气日渐寒冷，昼短夜长，寒夜漫漫，使人意志消沉。正所谓“有诗有酒便消寒”，寒夜中若有三两好友同饮一壶热酒，自是充满温情。
祖父和舅舅皆是朝廷命官，家中举办宴会自然不会只邀请亲朋好友，身居高位，朝堂内外随时随地都与政治挂钩，暖寒会不仅仅是喝酒寒暄的饭局，更是大家各怀心思的应酬。
祖父在变幻莫测的朝廷多年屹立不倒，处理这些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自然是得心应手。
想必这一年一度的暖寒会是极其重要的，可为什么没人向我叮嘱一些注意事项?
就不怕满席权贵，我一个不慎上了别人的套，说了什么不当的话，被政敌拿来大做文章?
这屋子里的人可比狐狸还精，不可能意识不到这种场面。
那便只剩一种可能：
他们有意试探。
富贵人家举办暖寒会的福利，我是十分清楚的。
家中有钱的便散钱，有粮的便散粮，这是由来已久的惯例，据说还得到了皇帝的准许。
集众之力，兴百姓福。积德行善也好，跟风作秀也罢，至少为生计所迫的人们能实实在在的分得一杯羹饱肚，领得一块碳御寒。
狐狸管家领着两个帐房先生穿梭于各个院落，这里的路需要修了，那里的墙需要补了，还有那些冷冷清清的树枝，找一些工匠好好修整，挂上旺福灯铺新做的小灯笼。
“管家可真是个大忙人。”我跟他打着招呼。
他停下看了我一眼，暗紫色的锦袖衬得他皮肤苍白。
“原来是五小姐，好久不见，不知近日可好?”
他头也不抬，骨节分明的手指飞快地翻着账簿。
好吧，看来他是真的很忙，瞧那眼底的乌青，几日几夜没合过眼似的。
“本来不好的，看见您忙的天昏地暗，便感觉很好了。”我承认这话里多多少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他的手停下了，抬眼对我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那一瞬间我仿佛见到只成了精的狐狸。眼睑那颗红色的泪痣给他清秀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邪魅，他还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精明，只不过这次没有在空气中放刀子。
“等暖寒节过后，五小姐您还有现在这份闲情逸致，陆某便十分佩服了。要事在身，先行告辞。”说罢啪的一声合上了账簿，鞠了一个十分夸张的躬，带着两名老先生似领着千军万马，傲然离去。
······
我怎么觉着，如果旁边没人，那账簿就要啪的一声甩我头上。
采薇看我在那一愣一愣的，以为我在生管家的气，便走过来轻声安慰：“小姐不要介意，陆管家十三岁就开始管理这府中大大小小事宜了，十分得老爷子器重，每次操办什么事情，他一定是最忙的那个，事多了耐心自然就差一些。而且陆管家性格孤傲，对任何人都这样。”
得亏有点能力，否则就这臭脾气，得遭不少毒打。
“不过，”采薇顿了顿，声音放的更轻了，
“小姐还是对陆管家宽容一点好，听说老爷子准备让陆管家带您学习经营管理之道，他为人十分严厉，您落在他手上，可谁都救不了您了...”
枝头有几只觅食的麻雀叽叽喳喳，我好像听见它们在讨论我该埋哪。
府上采购了很多银碳和米面，将银两换成大量的铜钱放在萝筐里，箩筐用金箔红纸装饰着，颇有喜庆的感觉。
平日里和我一样闲散无事的四姐很欢乐，喊我陪她一起折红纸。
这些红纸是用来包铜钱的。
“一份一份的发放就方便许多啦，老弱病残和怀孕的女子都可以拿两份，银碳大多都会送给家境贫寒的读书人，天寒地冻，他们的砚台都该结冰了。”
不知怎的，这些话击中了我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像颗火星子微弱却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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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有意无意的善意足以安慰孤寂的灵魂。
我也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仁慈之心，比如每次大户人家散财，冒领赏钱者不在少数，他们使用的花样层出不穷，叫人防不胜防。散财本是帮助有困难的暂时解决生存的难题，却被一群市井小人当作不劳而获赚快钱的渠道。
更有甚者，引发骚乱，当街抢夺老弱妇孺的的口粮。
往事历历在目，我有点忧虑，四姐聚精会神的折着红纸，没注意到我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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