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远扬》
18 刮风这天
“你锁门了吗?”
人们总是这样,下了楼,走远了,才会想起回忆这些至关紧要的事儿来。所以章郁问出口的时候程洸的脑袋也发着懵。
“算了算了,我去看看。”说完,章郁拽出程洸裤兜里的钥匙,还顺带揉了揉他蓬松且毛绒绒的脑袋便向回跑去。
初冬的天是又寒冷又干涩的,夜幕的来临也很着急,章郁的身影和体温消失在眼前应该只是一瞬间的事。
但程洸此时只觉得那个好看的身影依然还在面前蹦哒。而自己的头顶,被他搓揉过的那坨,更像是燃起了一簇火那样温暖…
他失神的片刻,章郁都又已经跑了回来,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嘛呢?魂被抽了?”
程洸收回目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一同向前走去,步伐稍微快了些,七点半了,得坐上末班车…
脸上忽然有丝冰凉的触感,程洸抬起头:“下雪了?”
章郁顺着声音望了过去,望向他的脸,原本苍白的皮肤因受了寒,鼻尖和耳朵都红红的,看上去有些…可怜。
章郁情不自禁的就把手伸了过去,食指勾勒他的轮廓道:“初雪。”
“呀!车来了,快些!”说完程洸便拉上章郁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开始奔跑,街道两边都亮着暖黄的灯光,时不时有瓣状的白雪落在两名狂奔的少年身上,呵出的气片刻便烟雾袅袅…
当他们坐上车后还大口大口的哈着粗气,这会儿脸蛋都是红扑扑的。
对视着对视着就都乐呵了,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就是盯着对方的脸笑出了眼泪花。
片刻后程洸才说上一句话:“为什么要在晚上去古镇呢,还是大冷天,多冻人啊。”
“晚上,人少。而且到了晚上周围的新城建设就全都看不见了,古镇上红红黄黄的灯光会亮一整夜,往那儿一站,像回了古代似的,什么创作灵感都来了。”
章郁边说着边伸手给程洸整了整衣领,把领全部给他扯来立着,还说大冷天的都忘了带条围巾。
程洸现在真有一股往他脸上吧唧一口的冲动,要不是现在公车上人…人其实也不多…好吧是他不敢。
想都不敢想要是自己真的亲上去了之后两人会陷入怎样尴尬的境地。
不过当时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后悔那晚为什么就不能冲动些,亲他一口怎么了!章郁也不会要了他的狗命!或许亲了,就不会有后来失魂落魄的那三五年…
车停在古镇路口的时候眼前看见的一切,真的如章郁所说,这就是古代!湿淋淋的青石泥板路,老房檐上古朴的红灯笼,公车停在这儿像踏马穿越过来似的。
刚飘过雪,路面有些湿滑,走不稳就会摔下去,程洸想握住章郁的手,出于现状是为了防止滑倒,出于私心,就是想和他牵牵小手。
但他最后没敢做全,但也没有全都不做,他伸出了食指和中指握在章郁的手腕上,像踏马把脉似的。
程洸的脑袋里飘忽出周董的一句歌词“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怎么到他这儿就成了“刮风这天,我试过把你的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