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嫡女:何必将军是丈夫》
第3章 风家传承
风墨听到自家孙女这句话,就差老泪纵横了,他转过了头,但是风琤还是看到了老将军眼里的情绪。
风家久无将,满门荣耀只成了传说。大秦风家人尽皆知,但活在众人嘴里的,无非是老将军风墨当年的战无不胜,和少年将军风曜的意气风发,无非是风家军曾经不败之师的称号。
人人都觉得风曜去后,再无风家。
再饱受爱戴的将门,没有将军,都是徒劳。似乎京都所有人都在等风锦长大,企图从风锦身上看到当年风曜将军的身影。风染在他们眼里只是个纨绔小姐,而如今,风染毅然却扛下了这一切,属于风家的责任。她知道,风家,不能再失去男儿了。
“染儿。”轩辕洵落下了清泪。
“走吧,日后,也不要再来风家了。”风染抬起了眸子,看了一眼他,便跃下了练武台。风锦起身从看台直冲下来,扑到风染怀里,他的直觉告诉他,姐姐很难受。
怀里突然撞进了一个小肉包子,风染刚低下头,风锦就看到了她眼里打转的泪水,“姐姐不哭。”风锦小声说道。
风家众人也都散了,但是每个人都很开心,好像风家已经回到了当年全盛的时候,每个人都由衷地敬佩大小姐。再忠诚的人都想过背叛,都本着对战王侯府发自内心的感情才不离不弃,也灰心丧气过,而今天,是大小姐,给了他们希望,给了侯府希望。
宫人掺着轩辕洵上了马车,透过帘子,看着战王侯府的牌匾,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多年前风染软糯的声音。
“洵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洵哥哥,染儿今天给你带了娘亲做的桂花糕”
“洵哥哥,爹爹今日教了染儿阵法,可染儿看不懂”
“洵哥哥,侯府出了很大的事,爷爷说以后不能常来宫里找你了”
他不禁哭出了声。他曾经那么喜欢的人,他去求了父王赐婚。可他竟为了太子之位,负了她。他与白雪柔,她一定知晓了。染儿。轩辕洵已经顾不得身体疼痛了,泪水一直在涌出来,想到风染最后看他的那一眼,他心如刀绞,闭上了眼睛。
风家夜宴,风染一言不发,平日最爱吃的她,小口小口往嘴里送着东西,面色苍白。
风墨看着甚为心疼,他了解自家孙女,也知道染儿有多喜欢那个轩辕洵,她小时候便总是跑进宫找他,还种了一院子的绿竹,甚至整天把婚约挂在嘴边,这个小畜生,我要是年轻,定要冲进皇宫,打断他的腿。
“爷爷,”风染抬眸,缓缓地说道,“明天开始,教我排兵布阵吧。以前父亲教我,我过于顽劣,总是不听,直到现在还只是知晓一星半点。”风墨闻言,怔怔的看着自家孙女。
“爷爷,也教我吧,锦儿身为风家儿郎,理所应当。”风锦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一边说道。
自从看到姐姐哭,风锦就发誓,一定要好好练功,保护姐姐。一想到姐姐平日开心的样子,他觉得心里又通明了。父亲去世那年,母亲日日以泪洗面,爷爷也病倒了。他当时才四岁,是姐姐一直照顾着他,跟他讲道理,逗他开心。
后来母亲身体每况愈下,也跟着父亲去了。只有他知道,姐姐偷偷喝了母亲酿的酒,大哭了一场。如果说谁真的了解姐姐,风锦觉得自己可以排第一位了,当然,姐姐也是最了解他的。
“染儿,锦儿,吃过饭,随我去书房吧。”风墨看着面前眉眼酷似曜儿的孙子孙女,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好。”风染依旧小口小口地嚼着饭,没有情绪。风锦朝着爷爷猛地点了点头。
夜色很凉,走在去往书房的路上,看着偌大的侯府,风染眼里存了一丝悲凉。她步伐缓缓,裙摆如流水一般层层散开,雪眸微动。她似乎知道,爷爷要做什么了。
传说风家不败之师风家军,有四大教头,每个教头都管理一部分风家军,合在一起便是十万。风家有祖传阵法,钻研通透便可用兵如神,十万之师对上几倍数量的对手,也可以像蚂蚁吞象般蚕食对方。
风曜逝后,风家败落,风墨对外宣扬已解散风家军。可从风琤出现在风家教授自己和弟弟的时候,风染就觉得,风家军还在,父亲的死,也定有蹊跷。
“姐姐。”风锦看到风染不看台阶,伸手拉住了姐姐。风染回神,原来已经到书房门口了,爷爷已走了进去。
迈进书房,古朴的书卷气息夹杂着熏香的味道袭向风染,她瞬间安静了下来,感觉心无杂念。看着一排一排陈列的书籍,风家的绝学,亦是风家的根基。风墨坐在书桌前,打开了书桌的暗格,他取出了那个雕花的盒子。
有一瞬间,风染觉得,爷爷又老了几岁。她摇摇头,让自己摆脱这个想法。
“染儿,过来。”风墨缓缓开口,却带了几分威严,“伸出双手接着。”
风染不明所以的伸出了手,看着爷爷把那个雕花盒子放在了自己手上。
“打开看看。”
风染闻言,打开了盒子。一块精致的令牌,赫然出现在盒子中央,隐隐有些肃杀之气。她睁大了双眼,这是风家龙虎令,风家军,风家军真的还在。
“爷爷,龙虎令,风家军﹍﹍”她口中呢喃,想起了战神一样的父亲。
持龙虎令者,为风家军统帅。
风墨叹了口气:“风家军,的确还在,隐匿在七国之中。我风家并没有没落,只是失去了统军之帅。”
想到风曜,他眼里渐渐泛起了泪花,“如今,你和锦儿渐渐长大,爷爷本不想让你们沾染世事,可爷爷怕多的是对风家打主意的人,爷爷老了,没办法一直保护你们,所以把风家军交给你们,以后如果有什么不测,十万风家军,能保你们平安无事。爷爷不求你们重振风家,爷爷只求你们平安啊。”
风染听到爷爷的话,没有忍住情绪,一时间泪水溢上了脸颊。风锦也垂下了头,眼泪在打转,但是男儿的傲气让他不能哭。
“从明天开始,我就教你们风家阵法,手持龙虎令的人,爷爷可不希望十万精兵的统帅,会是草包。今天可是你说,要做大秦第一个女将军啊。”风墨看着自家孙女已经快哭成泪人了,打趣道。
“爷爷,风家不能再失去男儿了,染儿会好好钻研阵法,好好保护弟弟。”风染抽泣着,红了眼眶。她伸手摸了摸身边弟弟的头,低着头一直在控制情绪的风锦,突然就落下了泪。
风墨继而叹了口气,道:“地处秦国与卫国边境的山灵城隐匿着风家教头风泽,爷爷想了想,我们明天晚上连夜即奔赴山灵城。风家久败落,立于这京都,也不过是别人酒后谈资罢了。如今你二人背负风家荣耀,久隅一地,瞧不见民间疾苦。再者,在风泽那里,幽居之地,钻研阵法再好不过了。”风墨看着风染手中的龙虎令,缓缓的陈出其辞。
秦国京都,这片曾经承载着风家荣耀的土地,全城百姓都见证过将门荣光。而如今,侯府败落,也许真正的隐退,真正消失于人们眼前,才是保全这两个孩子最好的办法吧。
对于当年风曜的死,风墨这么多年一直在暗中调查,他相信如今带着风染和风锦隐退山灵城,才是最好的选择,离京都,离庙堂之高,越远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