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反向攻略当皇后[穿书]》
相伴桃花宴会
洒满月光的屋檐上,姚盼盼足尖轻踮快速跳过一个个房顶,呼啸的风吹乱了头发,冷冰冰一股脑灌进耳朵里,她却浑然不觉。
姚盼盼想起刚刚惊鸿一瞥所见,满脑子都被“掉马警告”疯狂刷屏,心里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因为有过之前男主失去母亲遗物后心生死志的先例,她担心这次李全的重伤会不会也让他受到打击,而跳进他院子里的时候、隔着窗户看到的林璟渊也确实是气息沉冷的,结果还没等她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进去,看到的东西就让她大吃一惊。
那是之前她在想着桃花宴的时候随手写的纸条,因为听说是很多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就顺手默写了些喜欢的诗词,本来是打算以备不时之需的,但心里也没觉得她这“不学无术”的人设用得上,所以写完就抛在了脑后。
结果这东西怎么跑男主手里了?
她记得这个架空的时代是没有那位大诗人的,而这些诗词哪一篇不是经过大浪淘沙留下的精品、传出去得引起举世轰动的,现在却被林璟渊看到、万一男主以为是她写的怎么办?
——不不,再怎么说这脸也太大了,男主顶多会觉得自己是剽窃的谁的,说出去肯定也不会有人信。
比起这个,最关键的是她还写了些系统仇恨值什么的,这些明显不是这个时代的用词,怎么想都很突兀吧?
姚盼盼躲进房间,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懊悔不已。
她绞尽脑汁回忆着当时写的内容,除了这些好像还出现了女主什么的,当时一心只想着赶紧掰正剧情,都没注意自己写了些什么,可她明明是在自己屋子里写的啊?这到底是怎么跑男主手里……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没事的没事的,就男主现在小可怜的身份,就算心里怀疑也没人给他去告状,而且按照一般人的思维,看到莫名其妙的文字估计只会当随手涂鸦一笔带过的。
姚盼盼忍不住自我安慰,不怕不怕,她用的是简体和阿拉伯数字,而且字和上课走神的胡乱程度有得一拼,林璟渊就算再怎么聪明,应该也不至于……?
[宿主,我不得不警告您,如果被命运之子的男主发现不是本人,受到的惩罚可是超乎您想象的。]
系统忽然开口,让她稍稍放下的心又陡然挂起。
[知、知道了,天天就会说这么一句,之前剧情出错的时候你跑哪去了?丢我一个人面对男主。]
想起这些烦恼根本都是系统的命令所致,姚盼盼有些不满。
[这不正是回总部研讨方案去了么,宿主不用担心,世界BUG已经排除,接下来您只要按照任务走,相信很快就可以完成世界线修复的。]
系统轻描淡写地说完,又没了声音。
真是的……明明是个系统居然比我这临时工还懒……
姚盼盼拉出数据面板看了看,目前男主对她的仇恨值是87,按照原著发展,接下来只要等着男主成年、在他与女主情投意合后再棒打鸳鸯一把,满分也就差不多了。
虽然刷满仇恨值已经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从男主来到她家这一剧情纰漏开始,她心里总有点不踏实,好像有什么自己没发现的隐患在等着,等积攒到一定程度就会一举爆发。
还是找个机会再去看看吧、男主到底有没有起疑。
反正现在自己这具身体武功高,只要她能控制好情绪别一激动就出错,应该没有问题……
姚盼盼思索完毕,迟来的睡意一点点涌上来,昏昏沉沉渐入梦乡。
*
练武场内。
“呼……呼……”
大滴的汗水从腮边滑下,沿着脖颈淌进衣服里,滚烫粘腻,姚盼盼却根本顾不得去擦。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对面,姚容山手持长柄偃月刀、一身精铁铠甲立于骄阳之下,目光炯炯冷肃,一把重达五十多斤的沉沉大刀被舞得轻若无物、虎虎生风。
这是“久违”的武斗切磋,姚容山在指导女儿武艺上向来不心慈手软,踏着沉稳有序的步子,眼中寒光四射,对着姚盼盼劈砍冲刺、步步紧逼,完全不给她丝毫喘气的机会。
为了躲避接二连三的凌厉攻击,姚盼盼只能反复跳跃翻滚,铺展平实的黄沙地被她踩得尘土飞扬,鲜艳张扬的红裙没一会就脏得看不出本来样貌。
肌肤上的新鲜伤痕不断增加,随着时间的流逝,细密痛楚越发强烈。
海东青的啼叫从上方传来,她和红莲互相合作,却依旧动不了姚容山分毫,自己手中布满倒刺的黑鞭在对方的偃月刀面前竟像是小蛇一般,没坚持多久就败下阵来。
“脚步虚浮、动作迟钝,手腕软弱无力,你这段时间到底都在做什么!”
姚容山一刀劈砍开面前的烟尘,单手卸了铠甲重重砸在地上,眉头紧锁间透着深深的不满。
“我、我每日的晨练都有坚持的!”
姚盼盼喘着粗气,梗着脖子大声反驳,内心深处却有些心虚。
作为洛朝将军,姚盼盼的一身武艺自然是被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而以往他回来后便检查她的身手是父女间心照不宣的惯例。
但对穿越而来的姚盼盼来说,仅有原主身体肌肉记忆的她却很难招架得住这样狂风暴雨般的战斗,和之前原主的从容不迫形成鲜明对比,也难免引起了姚容山的怀疑。
“那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现在的你,连我手下的士兵都不如!”
姚容山愤愤冷哼一声,将刀插入皮鞘收好,上上下下打量她两眼,忽然皱眉:
“说起来,我给你的袖箭有好好随身带着吗?”
“啊,有的有的,都好好放着呢。”
姚盼盼将衣服暗袋里的追云箭摸出来递给他看。
“那刚刚怎么不用?兵器若是不能用于打败敌人,那就是绣花枕头、废铁一个!”
姚容山又见她至今改不掉穿着裙子比武的毛病,忍不住厉声批评:
“在战场上,累赘花哨的衣服简直就像活靶子一样,你是想一上场就被人追着打?善用兵器、简衣便行,你怎么就学不会呢?方才在我偏头的那一刻就应该立即把袖箭掏出来,这样还能再周旋片刻。”
“可是、那样您岂不是要受伤……”
“妇人之仁!战场上还顾什么儿女私情,每一分一秒都是生死竞速,容不得你瞻前顾后!”
“我!……”
姚盼盼被骂的哑口无言,悻悻然低下头,上空飞翔的红莲落在她肩上,歪着脑袋瞅了她两眼,也收起翅膀摆出垂头丧气的样子。
一人一鸟蔫头耷脑、格外一致的模样落入姚容山眼里,难以言喻的郁气油然而生,堵在胸口说不出话来。
他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看到你这不长进的东西就心烦。今天的训练结束了,快去你娘那儿吧,她找你有话要说。”
“哦,好的。”
姚盼盼正巴不得他说这句话呢,连忙带着红莲欢天喜地地跑开,看着女儿离去的欢快背影,姚容山暗暗摇了摇头。
到底是个丫头,如果是儿子的话……
*
因为这一场打斗,姚盼盼出了一身汗,许多石子沙砾都混进了头发里面,浑身上下黏黏糊糊、脏得不行。
她洗澡心切,出去时就忍不住用上了轻功,结果正高高兴兴还没飞出多远,胸口一疼就猛地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咚的一声响。
“唔——!”
被她撞倒在地的人抬起头来,她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林璟渊?你怎么在这里?”
穿着一身朴素短衫的男主从地上爬起来,因为刚才剧烈的碰撞、他的衣摆有些凌乱,头顶的一根发丝微微翘起,在风中小黄花一样晃呀晃,招摇荡漾的模样和他面无表情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见过晨钰郡主。”
林璟渊唇线紧抿,一丝不苟的礼仪完全挑不出错,俊俏的脸蛋被他绷得死死。
姚盼盼看得出他有试图咧开一个笑容,但努力的最终结果就是嘴角诡异地抽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相当憋屈,作揖时手背鼓起的青筋分外明显,配上那竭力掩饰却到底藏不住的眼神、满满的仇恨几乎快要溢出来。
“……咳,你这是要去书房?今天本郡主心情好,不需要你了,回去休息吧。”
这表情,男主看上去是恨不得把她活活吃了啊,到底年纪还小,心思没法做到原著后面那样的深不可测,但被人用这眼神死死瞪着,还怪毛骨悚然的,还是赶紧打发他走吧。
姚盼盼内心怂怂表面嚣张地飞快闪过,林璟渊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小路尽头拐角,垂在两边的手暗暗收紧。
晨钰郡主,她的身手居然能和那个姚容山打得不分上下,在结束比斗后甚至还有余力运用轻功……
果然,之前是小瞧了她么……
没有看到之前的局势,而是一来就撞见姚容山愤愤收手的林璟渊陷入了沉思。
*
姚盼盼踏入主屋,姚氏正端坐在桌前微笑着等她,见她一身水汽跑过来,忍不住柔声安抚:
“慢点慢点,冒冒失失小心跌着。”
“嗐,这有啥,这么点高的门槛,您女儿我压根没放在眼里的。”
姚盼盼不以为意地拉过椅子坐下,看桌前摆着茶便举起来一饮而尽,爽快地喝完,她抹了抹嘴:
“所以娘,到底喊我来有什么事呀?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吗?”
姚氏温柔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凌乱的长发。
“你呀,成天没个女儿家的样子,这样要我怎么放心把你嫁出去呢?”
女人眼里似乎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姚盼盼动作一顿。
“娘、您这突然说什么呢,我才多大啊,怎么就谈结婚了……”
“不小了!”
姚氏突然激动起来:
“虽说因为先帝的改革,如今不论男女都18才成年,但是搁以前、你这个岁数可早就该谈婚论嫁了啊!再不济,和你同龄的孩子也早早有了心仪对象,只有你,成天舞枪弄棒没个正形,你是要让娘操心死啊!”
“啊,这,娘,就算您这么说,我一时半会也没法……”
这是在逼她相亲的节奏?
或许原主是需要的,可问题是现在这具身体里的是她啊,且不谈自己没过多久是要被凌迟处死的,就算真的不顾对方安危谈了对象,以后她回现代可怎么给人一个交代?
“娘……”
姚盼盼抿了抿唇,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这位用心良苦的母亲,正纠结着,却听得姚氏忽然平静道:
“明天的桃花宴,你务必要去结识一些青年才俊,回来后我会派人去打听相关情况的。记住、得是正儿八经人家的孩子,不准给我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回来!”
她放下茶杯,望向门外微微颔首:
“娘给你找了个伴,明日你就同他一起去吧。”
“……啊?”
姚盼盼一回头,刚被她撞了个灰头土脸的男主正静静地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