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如果不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孽种,我会答应跟你一个杀人犯结婚?娶你,不过是因为我母亲急着抱孙子,以自杀相逼!”
“现在好了,孩子没了,你的靠山也不复存在了,你以为你还剩下什么?”
“你答应娶我,只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顾芸跌跌撞撞后退一步。
“不然呢?”季彦燊冷哼,“你为了嫁给我,不惜对馨语痛下杀手,你不光杀了她,还连累整整一车人的性命都为此葬送!顾芸,你说天底下,还有哪个比你更狠毒的女人?”
残酷的现实,如同又在顾芸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令她浑身痉挛颤抖着。
他说的不错。
这样的女人,的确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爱。
但梁馨语的死……真的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季彦燊……”她像小时候一样,拽了拽男人的衣角,想要开口向他解释。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他毫不留情的将她的手推开。
一个轻微细小的动作,甚至不具备任何伤害力,但对此刻的她而言,却像是压得世界轰然倒塌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两眼一黑,无力地向后倒去。
或许是人在痛苦至极时才会出现的幻觉,冥冥之中,她似能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倒下的身体托住,又将她带回了家。
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的动作,她可以确定那人不是季彦燊。
因为他从不会对自己那样温柔。
意识再度从昏睡中醒来,顾芸感觉到有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正探上自己额头。
随后,替她捏好被角,安静的坐在一旁守候。
疲惫不堪的身体,她几乎用尽全力,才好不容易睁开眼睛。
出现在视野中的男人正在看书,穿着标志性的白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方框眼镜。
沉静内敛的气质,与冷漠锋芒的季彦燊几乎是两个极端。
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竟然会是朋友。
“何教授……”顾芸挣扎起身,一开口,竟是连她都感到诧异的沙哑。
椅子上的何信非放下医书,伸出长臂将她按了回去,“你受风寒,病得不轻,需要好好休息。”
说完,不动声色的拿出湿纸巾来擦了擦刚才触碰过她的手。
顾芸默然的看着这一幕,并未在意,“何教授,是你照顾了我一整晚吗?”
“季彦燊让我过来看看,治病救人是我的责任,不必往心里去。”
顾芸点点头,微垂的眼帘将眸底那一闪而过的失落很好的掩藏起来。
果然,她就知道,那个温柔细心照顾她的人,不可能是季彦燊。
即便早就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答案,可当事实摆在她面前时,心中难免还是会失望。
何信非见她清醒,留下了几句医嘱,便起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