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棵茶树的标本“长”在了空中,参观者们在树根之间穿梭;一块巨大的白布铺展在地上,上面印满了不同形态的树叶……5月22日,是国际生物多样性日,也是“茶树的朋友圈——森林的生物多样性群落”艺术展在普洱学院举办的第七天。 云南是世界茶树原产地的中心地带,拥有1700多年历史的古老茶区,至今仍有3200公顷百年以上栽培型古茶树及多个大面积野生型大茶树居群,是世界公认的普洱茶发祥地之一。普洱便是普洱茶核心分布区之一,位于普洱的景迈山古茶林更是成为我国2022年世界文化遗产申报项目。 “在普洱学院设展,是别具意义的,但另一方面,我也曾有过一些顾虑,”参展艺术家资佰说,“现在外面的人不方便进学校,我怕参观者很少,但没想到,快一周了,每天这里观展的师生都很多。展出涵盖了艺术与科学领域,所以不同专业的学生还会以不同的视角去解读这些展品。”图为展览现场 木灵灵 摄 展厅墙上,挂着一幅一人多高的画作,这便是与艺术展同名的博物画作品——茶树的朋友圈。土壤中的根系、叶片上的经脉均被资佰细腻的笔触勾勒出来。“你再仔细看,”资佰在一旁介绍道,“树枝上与泥土下的昆虫、树边的杂草,这些都是茶树的朋友。我们通常会很容易注意到茶树公开状态下的朋友圈,就是地表的部分,但是会忽略它隐藏起来的朋友圈,比如土中的微生物,土质组成等等。而我们品啜到的茶香,其实是一整个围绕着茶树的小生态环境共同作用所造就的——高大的落叶乔木的果实掉在土里,在微生物的作用下腐败,成为茶树的营养。而昆虫授粉时带来的花香、土中的矿物质与无机盐,都增加着茶味道的层次感。” 资佰是西双版纳人,他从小在中科院西双版纳植物园长大,跟着父母一起采样、做研究,尽管没有继承长辈的衣钵成为一名植物学家,但用艺术诠释科学,一直是他对自己童年的致敬。 将茶树标本悬在空中,是资佰为了展现茶树的地下部分而做出的创意。有性繁殖,即茶种栽种的茶树,与无性繁殖,即扦插茶树,地表部分看上去相差无几,地下的根系却天差地别——前者有几乎与树干同高的粗壮主根,而后者只有长约40厘米的根须,这导致它们吸收的营养物质会有明显差异,味道自然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资佰带着几位参观者来到一幅横幅博物画前,这件名为“一棵茶树的理想国”的作品,展现了更宏观的茶园图景。资佰说,他曾用6年的时间,经过无数次的田野调查,爬在树下、站在采茶的斜杆上的观察,拍了万张的图片,拜访各民族茶农、茶人、科学家、博物学家和植物学家,才以自己最大的真诚描绘出这个真实的场景。画作也传递着资佰内心的价值观:“在一个理想的茶园生态系统中,万物都是相通相连的,这也是很多人对理想的人类世界的愿景。”图为资佰的茶树标本装置作品 展厅的另一个区域,用丝线挂着一排薄如蝉翼的布——这是艺术展的另一位参展者,鸿雁的作品,她是资佰的妻子。“我们一起生活、做艺术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联合做展。”鸿雁说。一百种色彩,代表着大自然的一百副面孔。这些不同的颜色,都是鸿雁以树叶为原料的植物染作品。 八年前,北京人鸿雁随来到西双版纳定居。她与资佰经常结伴深入周边的群山,对她来说,这是一场从都市到森林的迁居。 怎样将自己在自然中的所见所感带出森林,分享给更多人,是鸿雁一直以来在艺术表达上的探索。除了用叶子做植物染,“拓印森林”是她的另一个尝试。 近三年来,在去森林里采风的过程中,鸿雁时常随身带着一匹长达十米的白布,从基诺山到景迈山到格朗和,每当看到漂亮或有特色的树叶,鸿雁都会拿出一把锤子,展开画布,以“拓印”的方式,将叶子的形态与颜色留在画布之上。“走哪儿锤哪儿已经快成为我的习惯了。”鸿雁笑着说,“拓印是一种古老的技艺。一片叶子的生命周期只有一年,而我通过这种方式,让它们的生命得以延续。尽管这件作品在正式的展厅中是第一次展出,但是之前每一次在大自然中将它铺开,我都觉得它都在完成一种很有仪式感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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