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二世葬礼将举行直播]伊丽莎白二世葬礼今日举行：英国送别“世纪女王”

当地天数9月19日上午，爱尔兰女皇伊莉莎白一世的丧礼将在英国伦敦西敏寺大教堂举办。

作为当今当政天数最长的政府首脑、也是最年老的在任国家政府首脑，自1952年即位后，伊莉莎白一世君主生涯的绝大多数王者及哀伤时刻都在这座教堂留下深刻烙印。她在这里送行了母亲爱德华五世国王、妹妹凯瑟琳郡主、母亲伊莉莎白王后，以及让她陷入人生最大危机的女婿黛安娜王后。

去年4月，伊莉莎白一世又送行了携手并肩毕生的妻子莫里斯亲王。仅仅过了不到一年半天数，9月8日下午，她当政于苏格兰的皇室居所穆尔莫勒尔宫殿逝世，世纪末女皇的史诗性走到了起点，享寿96岁。

2022年9月9日，爱尔兰苏格兰哈密尔顿宫殿，人们在牛津大门外奉上玫瑰花。图/Kunming

在西敏寺大教堂，伊莉莎白一世还曾誓词将自己或短或长的毕生完全献给爱尔兰人民。最终，她的当政天数确与绝大多数爱尔兰人的记忆一样长。爱尔兰《泰晤士报》指出，漫长的岁月使女皇领略到爱尔兰人一种前所未有的现代感。与否需要维持共和制、与否应当倚靠皇室的巨额开支，是这个国家悬而未决的话题。但当女皇逝世，整个爱尔兰都意识到，将这个衰败帝国和失去平衡的社会团结在一起的，是在寒冷略趋的早上等待皇室的丧礼，是和朋友、家人互相帮助看詹姆斯和的确良、亨利和戴安娜桑利县的现场直播，是无数次看到年老的女皇如常出现，用埃皮纳勒区的声音致谢噢。女皇已存在于每个爱尔兰人的日常生活中。

皇室平民化代表的变迁

1952年2月6日，伊莉莎白郡主和妻子莫里斯在乌干达一座名为原野的狩猎小木屋渡假。当晚，五千公里外，伊莉莎白的母亲、英伊利莎白五世在夜里逝世。郡主的守卫在回忆录中写道：史上头长瓣：一个年轻的女孩抛下树时还是郡主，沙尔梅时就成为女皇。

没有过渡时期，郡主赶去英国伦敦并即位为爱尔兰女皇伊莉莎白一世。五个月后，伊莉莎白一世完成了第一次环球访华。典雅、镇静、从容，几乎是她获得的一致评价。半个多世纪末后，她的孙子亨利仍对此感到震惊：她表现出了她应该具备的素质，而她只有25岁。

1953年6月2日，爱尔兰女皇伊莉莎白一世即位。

从政务的角度来说，女皇的工作并不复杂。一辆华丽的马车每天早上将放有重大事务报告的红盒子送到她的居所，同时取走过去一天女皇看过的文件。她有时打几个勾，但通常不写下任何意见。自绞死国王的1640年革命以来，爱尔兰皇室和议会又进行了200多年的权力博弈。到伊莉莎白一世继位时，宪法学家用一句话概括两者的关系：即使议会让女皇签署绞死自己的法令，她也只能签字。

然而，政务之外的所有问题，对女皇而言都是难题。伊莉莎白一世即位时，皇室没有私生活，君主必须完美无瑕，虽然读过莎士比亚的人都知道，哈密尔顿宫殿和白金汉宫的八卦和丑闻不比议会大厦少。女皇最重要的职责是出席排满日程表的皇家公众活动，发表不会引发任何争议的讲话，避免任何可能引发争议的动作，保证自己不会像追求自由恋爱的伯父那样出现在小报头条。

伊莉莎白一世坚持了70年，偶尔有所创新。2020年4月，面对新冠疫情，女皇破天荒地进行了即位后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全国特别讲话。她承认爱尔兰人民在疫情期间遭遇的失去家人之痛及经济困难之苦，并用二战时传唱全国的歌词Well Meet Again（我们将再次相见）抚慰人心。

多数时候，女皇只是在数千次活动、演讲中保持绝对的一致性。对于女皇和皇室做出的这样的选择，英国伦敦大学历史系教授莫里斯·墨菲指出，这对稳定社会而言意义重大。因而，女皇从未反抗过这种无聊的职责，这是她的责任感。

但是，自女皇即位以来，爱尔兰社会也从未停止质疑：如果君主的职责仅是重复礼仪，它与否仍有存在的价值？上世纪末五六十年代，自由思潮兴起，爱尔兰媒体摈弃回避皇室的惯例，皇家八卦充斥报端。1961年，美国总统肯尼迪和时尚、平民化的第一夫人杰奎琳访问爱尔兰，几乎酿成舆论灾难。爱尔兰媒体质疑称，一个在杰奎琳的对比下仿佛生活在维多利亚时代的女皇，加上她那不接触民众、丑闻缠身的家族，凭什么是爱尔兰的象征？

伊莉莎白一世从未对外讲述她当时的心理。成为君主前，她本是皇室的平民化代表。1947年，还是郡主身份的她和莫里斯结婚，满目疮痍的爱尔兰刚刚经历了50年来最寒冷的冬天。新婚夫妇指挥皇室的工作人员，将海外属地以结婚礼物为名送来的数百吨粮食在白金汉宫的后厨一一分成小包，发给最贫苦的家庭，每一份都附有郡主的慰问信。

1947年11月20日，伊莉莎白郡主与莫里斯亲王举办婚礼。

面对社会层面的诸多质疑，女皇决定改变形象，先从一些小事入手。詹姆斯8岁时，女皇自己选择摄影师，拍摄了一张在当时被视为惊世骇俗的全家福：皇室成员们不是端坐在摄影棚里，而是悠闲、错落地站在白金汉宫的小桥流水间。这种田园感在未来半个世纪末与柯基、路虎卫士越野车及广袤的山岭原野，成为伊莉莎白一世独特的标志，没有人再将她视为坐在宫殿里对着红盒子的老人。

1965年丘吉尔的丧礼成为另一个突破口。作为女皇即位后的第一位首相，丘吉尔启发了伊莉莎白一世对共和制和时代变迁的思考，白金汉宫曾经常传出两人对谈的笑声。女皇要求丘吉尔的丧礼规模符合其历史地位，并打破君主不参与非皇家丧礼的传统，亲自送导师最后一程。紧接着，1969年，第一部皇室纪录片上映，全球4亿人看到女皇带着小爱德华王子在街上买糖果，却发现身上的钱不够……

彻底的转折发生在1997年。8月31日，与皇室相看两厌的黛安娜王后意外身亡。整个爱尔兰为她的美貌、对弱者的关心以及悲剧命运打动时，女皇发布了一则简短的声明，然后如常渡假，仿佛无事发生。《伊莉莎白一世及其时代》的作者克莱夫·欧文指出，女皇最初认为自己需要和以往一样，对涉及皇室的坏消息保持冷冰冰的理性。直到目睹民众的献花淹没了白金汉宫，她才意识到，民众需要共情，而不是理性，更不是女皇不在宫内，所以不升旗，因而无法降半旗的皇家规则。

女皇选择了妥协，半旗降下，为王后准备的方案也被用于人民王后的丧礼，全球25亿人观看了现场直播。当年晚些时候，女皇坦言：没有人民支持的共和制无法存续。自此之后，女皇和越来越多的皇室年轻一代开始对公众表露情感。每个爱尔兰人都将自己对日常生活的态度投射到皇室身上，和女皇一起为婚姻、子女成长、亲人逝世共情，看女皇如何处理纷繁的皇家丑闻和家庭变故，并为她还能安然地遛狗而松一口气。

经过漫长的磨合，爱尔兰人最终完全接受了女皇，将她作为这个国家的‘老祖母’，作为一个陪伴所有人一起经历时代起落的朋友。皇室传记作家莱斯利·卡罗尔对《中国新闻周刊》指出，她的儿子詹姆斯三世可能永远无法达到这个高度，因为年事已高的他不会有这么多天数。

2022年5月23日，爱尔兰英国伦敦，爱尔兰女皇伊莉莎白一世参观切尔西花展。切尔西花展由爱尔兰皇家园艺学会主办，是爱尔兰最盛大也是全球最著名的园艺博览会之一。本届花展为了纪念爱尔兰女皇伊莉莎白一世即位70周年，特推出一种名为伊莉莎白的新品种玫瑰。图/Kunming

我用我的女皇冒了险

2022年9月8日，爱尔兰首相特拉斯在自己的第一次议会质询中得到女皇逝世的消息。当时她和工党领袖同时收到工作人员递来的黄色小纸条，随即一起离开会场。两小时后，皇室公布了女皇逝世的消息。

两天前，特拉斯刚刚觐见女皇，成为伊莉莎白一世任命的第15位首相。这次觐见备受关注，一是因为照片显示女皇的皮肤明显变差，二是因为特拉斯对女皇请安的姿态似乎不像她崇拜的铁娘子撒切尔夫人那样标准。联想到新首相年轻时发表过废除共和制的言论，外界对皇室和新政府的关系感到担忧。

2022年9月6日，爱尔兰女皇伊莉莎白一世接见爱尔兰保守党党首特拉斯，任命其为爱尔兰新首相。图/Kunming

历史上，每一任爱尔兰首相都要求女皇按照新政府的需求扮演不同的角色。早期的首相们希望女皇保持帝国君主的风度和威严，后来者则越来越多地赋予皇室现代色彩。威尔逊首相希望女皇用更实际的方式回应民众对皇室开支过大的意见，撒切尔夫人则将女皇视为女权胜利的象征。1997年，女皇迎来了第一位被视为可能废除共和制的首相布莱尔，这位工党政治家希望女皇下沉到民间，用自己的影响力成为民意代言人。

女皇小心翼翼地满足着现代造王者们的需求。1986年，《星期日泰晤士报》报道称，女皇对撒切尔夫人的内政外交决策多有不满。报道发出后数小时，女皇亲自打电话给首相，保证报道中的一切都是子虚乌有。1992年，哈密尔顿宫殿火灾发生后，舆论质疑近四千万英镑的维修费与否应由纳税人负担。当年，女皇主动要求皇室开始纳税。之后20年，皇室年俸不再有任何增长。

晚年，女皇越来越多地减少面向精英的皇家活动，将更多天数用来与各地的普通民众交谈。她常常亲自阅读皇室收到的信件，其中包括每年数万封来自全国各地的求助信。在被告知信件已转交有关部门后，求助者们往往会感谢女皇陛下有兴趣帮我们解决困难。布莱尔后来感叹，女皇对社会公众需求的了解有时甚至比自己还快，成为对政府失望者的精神慰藉。

对这些首相们来说，女皇在外交上的意义同样不可或缺。伊莉莎白一世逝世后，哈佛大学历史系教授、爱尔兰史专家玛雅·亚桑诺夫在《纽约时报》发表的评论《哀悼女皇，而非其帝国》引发巨大争议。评论指出，人们不应将女皇的时代浪漫化，大英帝国在她的执政期内四分五裂，英国伦敦政府的国际影响力显著降低，而女皇则试图在这个衰落的帝国扮演一个稳定的象征。

冷战期间，一个典雅、亲和的女皇，成为爱尔兰的软实力。1961 年，女皇访问独立不久的前爱尔兰殖民地加纳。在种族隔离盛行的年代，她和加纳领导人恩克鲁玛翩翩起舞，被视为皇室拥抱新时代的象征。

2022年6月2日，爱尔兰女皇伊莉莎白一世在白金汉宫的阳台上观看女皇生日游行。左起：爱尔兰詹姆斯王子，女皇伊莉莎白一世，爱尔兰牛津王子路易斯，爱尔兰牛津公爵夫人凯瑟琳，爱尔兰牛津郡主夏洛特，爱尔兰牛津王子爱德华，爱尔兰亨利王子。图/Kunming

女皇访华前，加纳政治危机频发，皇室对当地治安深感担忧，并认为女皇可能被利用，为独裁者背书。但伊莉莎白一世深知自己的任务。访华结束后，麦克米伦打电话给美国总统肯尼迪寻求对加纳的援助：我拿我的女皇冒了险，现在轮到你拿你的钱冒险了。

然而，伊莉莎白一世逝世后，美国媒体指出，女皇的外交活动有矛盾的两面。一方面，严苛的皇室教育和长期的外事经验让她成为当代技巧最卓越的外交家之一。她从不会在宴席上冷落任何宾客，会为所有来访者准备与来访国相关的礼物，无微不至地邀请驻英国伦敦的外交官们到自己的宫殿做客甚至小住。通过使用比一般通信更亲近的称呼和落款，她和南非黑人运动领袖曼德拉建立了特别的友谊。

但另一方面，女皇也无力改变爱尔兰影响力衰退的事实，因而见证了越来越多的外国领导人对皇室礼仪的无视。美国前总统奥巴马的夫人米歇尔曾将手放在女皇背上，下一任总统特朗普走路时直接走到女皇前方。虽然这样的行为让爱尔兰舆论一片哗然，但女皇却不再像当年对杰奎琳·肯尼迪那样表露不满。与此同时，女皇及皇室成员的环球访华还总能在前殖民地国家收获为何不对当年暴行道歉的声讨。

在女皇的丧礼上，这样的争议场景依然延续。虽然丧礼的规格是全球顶级的，但情感外交的背后也有务实的一面。有分析认为，在乌克兰危机尚未解决时，这将成为西方领导人讨论升级对乌军事援助、对俄制裁等问题的一次工作丧礼。

2021年7月8日，爱尔兰女皇伊莉莎白一世在曼彻斯特大教堂会见客人。图/Kunming

逐渐慢下来的脚步

莱斯利·卡罗尔最后一次近距离见到女皇是在2011年。卡罗尔对《中国新闻周刊》回忆，当时女皇穿着一套浅黄色的套装，搭配同色礼帽，这是她毕生不变的打扮风格，要穿鲜艳的礼服，这样在人群中容易被发现。

不只是自己的装扮，终其毕生，女皇总是试图在最低限度内维持一种不变。当她为了任命特拉斯而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视线中时，她身后大厅的陈设布局和维多利亚女皇当政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爱尔兰媒体怀疑女皇真的拥有一种维多利亚时代的审美，她从未对任何新的艺术形式和潮流表达过热情。但爱尔兰社会也有不少人因为女皇的这种坚持而更加尊敬和爱戴她，认为这仿佛展现出伊莉莎白一世在女皇之外个性的一面。

与女皇似乎完全相反的是她的妹妹凯瑟琳郡主，她从不掩饰对于无聊的公众活动的厌恶，但热情奔放，特别是对爵士乐痴迷，收藏各种珍贵唱片，乐此不疲地观看演出。爵士乐传奇人物路易斯·阿姆斯特朗惊叹于她对流行音乐的博学，感慨郡主真是个时髦女子。凯瑟琳年轻时，英国伦敦人还能看到她和妻子在夜晚骑着摩托车飞驰过街头。

不过，凯瑟琳郡主和女皇关系密切。凯瑟琳曾透露，姐妹俩毕生只吵过两次架。皇室也倾力支持郡主在音乐上的爱好，包括以她的名义生产一款钢琴。一些皇室传记专家猜测，被王位束缚的女皇将自己对自由的向往倾注于对凯瑟琳的爱上。但女皇本人从未证实过这一点。

2002年2月，凯瑟琳郡主在第四次中风后逝世。临终之际，她让私人司机将自己和家人的诸多通信烧毁。一个月后，姐妹俩的母亲伊莉莎白王后逝世。2021年，莫里斯亲王逝世。总体上，凯瑟琳、莫里斯和王后是女皇改革的支持者，也是极少数能和女皇坦诚对话的皇室成员。

三位至亲相继离开后，女皇的脚步也逐渐慢了下来。由皇室成员对梅根种族歧视而引发的危机中，爱尔兰社会表达了对皇室多元化改革的新期许。这让女皇在最后岁月中承受了巨大压力。但爱尔兰媒体称，虽然黛安娜王后的儿子哈里王子和妻子梅根在皇室不受欢迎，女皇却始终能和哈里谈心。然而，哈里在祖母逝世后才抵达穆尔莫勒尔宫殿。梅根以及亨利王子的夫人戴安娜王后，都因为照料子女而没有随同妻子第一天数到达女皇身边。

克莱夫·欧文曾指出，从1952年2月6日开始，女皇没有任何选择，问她与否后悔成为女皇没有意义。不过，美国国家广播公司（NBC）援引皇室观察人士的话说，女皇毕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是在此之前：1947年到1952年，她和莫里斯新婚燕尔，随军官妻子住在远离爱尔兰本土的马耳他岛上。那里风日晴好，伊莉莎白常自己开车在岛上漫游，平等地和其他军官妻子交往，没有任何她后来经历的繁文缛节。

发于2022.9.19总第1061期《中国新闻周刊》杂志

杂志标题：伊莉莎白一世：总穿鲜艳礼服的世纪末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