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大佬的玄学日常5
第127章 假山
沈时安不知道隔壁主桌风起云涌。
她正在回手机消息。
祁少轩半个小时前给她发信息说,自己快到益城了。
沈时安愕然:[你怎么来益城了?]
今天剧组这么热闹的吗?
祁少轩可能是打字不方便,直接拨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沈时安和同桌的人说了声失陪,快步到走廊里接听。
喂,祁少轩。
祁少轩带着笑意道:说好的探班,欢迎吗?
沈时安忍不住也笑了一下:欢迎,但是你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这不像祁少轩的风格。
果然,祁少轩坦白了:其实是为了沈老先生来的,他今天中午打电话要家里寄一样东西过去,但我听他很着急用,干脆直接送过来。
我爷爷?沈时安奇怪道,他要什么?
祁少轩:我也不清楚,说是要他房间里一个帆布小包,我没有打开看,直接拿过来了。
沈时安颦眉。
她知道沈宏仁有个帆布包,里面放的东西都是法器。
沈宏仁在做什么,都要动用法器了?
我爷爷没说别的吗?
祁少轩:没有,他挺着急的,我听电话那边的动静乱糟糟的,也没有细问。
沈时安嘟囔道:神神秘秘的。
沈老先生给的地址就在益城隔壁杨家村。祁少轩笑道,我已经让跟我一起来的助理送过去了,然后我来探班。
沈时安福至心灵:你已经到影视基地了?
她探头看了看外面:天都黑了,你吃饭了吗?
祁少轩轻声笑道:如果我说没吃,阿安可以赏光陪我吃吗?
沈时安啧了一声:你没吃,我可是吃完了。
你来得不巧,我们现在不在里面,剧组今天聚餐。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我可以去店里单独要几个菜给你打包,我给你发个酒店地址,你去酒店里等我,我马上回去。
祁少轩:好,那我等你。
沈时安挂了电话,在聊天框里编辑文字。
她站在走廊尽头,旁边摆放着一个立式空气净化器。
沈时安忽觉不对,眼睫一抬,看到在灯光的映照下,净化器表面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后靠近,仿佛要将她包围。
她骤然回头:谁?
丰祁站定,眉头动了动:沈小姐,我只是看到你站在这,想过来打个招呼。
沈时安目光如电,在他脸上逡巡了一圈:丰先生不在里面吃饭,怎么会在这里?
丰祁微笑,看不到一点破绽:正好公司有个电话,刚接完,沈小姐也是在打电话吗?
沈时安不欲多言:是。
丰祁却追问道:沈小姐是给谁打电话?是家人吗,还是朋友?
沈时安淡淡道: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都不劳丰先生操心了。
她往前半步,想绕开丰祁:时间不早了,丰先生不如早点回……
丰祁攥住她的手腕,打断她,低声问:是祁少轩吗?
沈时安眉尖微蹙:你干什么?
丰祁盯着她。
走廊的灯光不那么明亮,是微暖的色调。
刚才那灯光打在她身上,她侧头看向外面时,一向清冷的轮廓仿佛都柔和下来。
他五脏六肺都要被她不自觉流露出的笑意烧得痛起来。
这痛让他手下的力气更大。
丰祁俯身贴近她,距离几乎到了呼吸可闻的地步。
他不依不饶地追问:是祁少轩吗?
沈时安眯了眯眼睛,她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眉眼间漫上一层如霜的冷意。
如果有熟悉她的人在,就能看出她已经动怒了。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她把被丰祁攥住的那条胳膊举起来,慢条斯理道:丰先生,你是不是太失礼了?
丰祁手指一紧,缓缓松开她。
沈时安纤细雪白的手腕上留下一圈发青的红痕,她伸手揉了揉。
丰祁刚想道歉:对不……
啪
沈时安扬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她虽然是女生,但力道不小,丰祁被她一耳光打得偏过脸去。
他默了默,无声转过脸来,脸上一个清晰的手印。
沈时安打量了一下: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她含笑道:丰先生,下次要记住,对女生要礼貌一些。
说完,她抬脚就想走。
丰祁却嘶声道:阿安。
沈时安脚步不停。
小心祁少轩。
沈时安顿了下,回头看他。
丰祁背对着她,哑着嗓子道:他会害死你。
沈时安问:你是谁?
丰祁没有说话。
走廊里一片安静。
沈时安没等到答案,也不纠缠,直接离开了。
丰祁独自站在净化器前,半晌后,摸了下被打的那边脸颊,笑了一声。
那笑容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
沈时安没有再回餐厅。
她去楼下点了两个菜打包,给导演、路黎和助理发了条消息,就打车回了酒店。
找到祁少轩订的房间,她敲响门。
祁少轩刚洗完澡,头发还有点滴水。
沈时安笑吟吟道:外卖员到了,祁先生快签收一下订单。
祁少轩接过打包袋,侧身让她进来,笑道:我没有钱付外卖,怎么办?
沈时安假装思考一下:那就只能用别的偿还了。
祁少轩往外拿餐盒的手停了停,抬头看她:什么?
给我当一天的保镖吧。
……
你这是什么表情?沈时安凑近看他,还挺失望?嫌一天少了?
祁少轩无奈地笑了下:是挺失望。
沈时安:怎么?是祁大总裁做腻了吗?
是啊。祁少轩正经道,我不像别的总裁,什么都会,我除了管管公司,也就只能给你当当保镖了。
沈时安噎住。
她上下看看祁少轩,迷惑: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听起来很奇怪。
自从跟翁咏一起玩以后,她对一些网络流行语也熟悉起来。
但绿茶发言显然不在她的认知范围之内。
一时半会,沈时安只觉得听起来有点别扭,倒是没听出来具体哪里不对。
对了,你认识丰祁吗?
沈时安难得主动打听人,对象还是一位青年才俊。
祁少轩不由心生警惕:不算认识,但大家都见过,阿安认识他吗?
沈时安:他是我们这部剧的主要投资人,今天就是因为他来了,所以剧组才一起聚餐。
她想了想,没说丰祁对她的态度。
不知道怎么,她感觉跟祁少轩说丰祁貌似喜欢她这件事情,好像不太合适。
祁少轩:丰家现在是丰祁在管,听说他手底下有个投资公司,除了投公司外,也会投一些影视项目。
沈时安点点头,问道:那你们应该没什么交集了?
祁少轩:和丰家有交集,但是不多,主要是房地产方面。
但丰家的房地产不是丰祁主要带着,所以跟他本人不熟。
再者祁少轩也不是每个业务线都亲自去看顾。
他是总揽大局,负责做决策的,不负责具体哪一个板块。
沈时安若有所思。
这么说来,丰祁和祁少轩应该没有什么恩怨。
那他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丰祁的话着实古怪。
——小心祁少轩,他会害死你。
这话背后的含义太多了。
他不仅知道祁少轩和沈时安关系密切,来往很多,可能还知道一些别的东西。
祁家人对她真心诚意,她绝不会分辨错误。
祁少轩更是她的修炼充电宝,没有祁少轩的紫气,她才是会死。
祁少轩怎么会害死她?
可是丰祁骗她又有什么好处?
丰祁知道些什么?
祁少轩看她垂着眼帘沉默,关心道:阿安,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回房休息?
沈时安回过神来:啊?不着急,我还要等路黎回来,出去一趟。
她和路黎今晚还要去查探一下八角亭。
祁少轩皱眉:路黎?这么晚了你们俩出去会不会不太安全?
沈时安想到祁少轩也不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些玄异之事,便把简素遇到的事情同他说了。
祁少轩听完更是不赞同。
你们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贸然行动,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沈时安:夜长梦多,再者也不知道简素后面还会不会遇到什么,我还是过去看看。
祁少轩:那不如我陪你去。
他好歹还有紫气在身,路黎去了又能帮到沈时安什么?
沈时安怔了怔,犹豫道:不用了吧。
她手机突然响起来。
沈时安接通。
路黎的助理在那边无措道:沈老师,黎哥他喝多了,我把他扶回房里,他还嚷嚷着要跟您去什么寻宝。
沈时安:……
你把电话给他。
助理赶紧把手机贴到路黎耳边。
黎哥,黎哥,沈老师的电话。
路黎迷迷糊糊地接过来:阿安?阿安你在哪?我们去、嗝儿,我们去寻宝啊!
沈时安扶额:你怎么喝这么多?行了,你今晚就老老实实睡觉吧,明天再跟你说。
呜~路黎醉得头晕脑胀,勉强还有一丝意识在,听她说话也听得稀里糊涂的,明、明天再去吗?
沈时安只道:让你睡你就睡吧。
手机又重新拿到助理手里。
沈时安嘱咐他:你帮他洗漱一下再睡,你不用担心,我给他发条信息告诉他,等他醒了自然就知道了。
省得他半夜如果醒了,再跑去找沈时安。
助理连忙答应。
沈时安给路黎发了条微信:[祁少轩今天过来,我和他一起去。]
发完以后,她对祁少轩摊了摊手。
这下真得请你陪我去了。
祁少轩笑了起来:保镖当天上岗,效率很高。
他吃完饭后,回房间换了身衣服,这才对沈时安道:走吧。
此时剧组聚餐结束了,大家都回到酒店。
沈时安不想撞见他们,就拉着祁少轩走了楼梯。
她走过两遍,对路已经非常熟悉。
原本十几分钟的路,他们不到十分钟就已经走到。
布景区里依旧冷冷清清,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祁少轩绕着那根沈时安说是中空的亭柱研究,沈时安则又在园区里查看。
她想着简素说过的话,走到假山附近。
简素是在假山附近撞到的那个神秘人。
假山……
沈时安看过那段监控视频,知道简素是在哪里跟人撞到的。
她想象着如果自己是简素,从外面走进来,一边视频一边走路,走到那个位置,对方跟她撞了一下,对方应该是从哪里走出来。
她试了两遍,大概有所察觉。
祁少轩看她似乎在模拟什么场景,走过来问她:是发现什么了吗?
沈时安:你来得正好。
她让祁少轩扮演简素的角色,自己扮演那个撞到简素的人,又走了一遍。
走完这一遍后,她眼睛一亮,转身就往假山上摸索。
祁少轩疑惑道:你在找什么?
沈时安道:那个简素撞到的人,不是从别的地方走出来的,是从假山中走出来的,不然很难撞出那个角度。
她肯定道:假山里有蹊跷。
说着话,她手就碰到一个可以扭动的石头。
那石头的位置靠近里面,沈时安不得不把半个身子都趴上去。
她试探着转动了两圈,还没确定是往哪边转动,眼前就是一黑。
假山无声无息地从中间裂开,她收手不及,猝然掉落。
祁少轩瞳孔一缩:阿安!
他毫不犹豫往下一跃,跟着跳了进去。
……
酒店里。
郦雪敲开了丰祁的房门。
丰祁冷眼看她:你谁?
郦雪倚着门,敞开的羽绒服里真空穿着一件白色吊带短裙。
她媚眼如丝看着丰祁,声音娇俏:我是郦雪啊,丰总,我们今天才见过的,你忘记了吗?
丰祁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记得了。
他反手要关门,被郦雪挡住。
郦雪大胆地往前凑了凑:丰总,人家今天见了你第一面,就觉得心跳得好快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呢,不信你摸一摸?
丰祁眼底浮现出讥诮的恶意,正要说话,却突然察觉到什么。
他侧过脸,遥遥望向酒店外面,眉眼发沉。
郦雪趁机挤了进来,握着他的手往上放。
丰总,你看,人家的心跳是不是跳得很快?
丰祁眼神变幻。
他扯了扯嘴角:那……你就进来,让我看看。
郦雪大喜,急忙贴着丰祁进房。
她就说,没有男人能不上钩。
她脱掉外套,以为要直奔主题。
丰祁却反锁上门,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瓶红酒来:不如我们先喝点酒?
郦雪羞涩道:丰总真有情调。
丰祁微微一笑。
第128章 秘境
沈时安掉落的瞬间来不及反应。
但最多不到一秒钟,她就飞速动手,试图画一个简单的阵法接住自己。
她挥手,挥了个空。
黑漆漆的半空没有任何反应。
什么也没画出来。
她体内的功法如同石沉大海,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时安懵了一下。
她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人已经坠落到底。
噗通
水花四溅。
沈时安挣扎着从水中抬起头来,旁边又砸下一个人来。
阿安!
祁少轩抓住她胳膊,急切地上下打量她。
伤到哪里没有?
沈时安抹了把脸:没有。
她看了眼身边碧绿的水:先上岸。
这假山下面另有乾坤。
他们从上掉落下来,竟然是掉进一个湖里。
沈时安看这湖水清澈澄净,不像死水。
但四面又没有源头,显得有些古怪。
湖水旁边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三面临湖,一面靠山。
密密麻麻的青藤逶迤垂地,挡住了山的面貌。
上了岸后,沈时安和祁少轩翻了下身上的东西。
祁少轩是商务人士,身上不习惯放东西,除了一块手帕一个手机什么都没有。
沈时安外出时口袋里本来装了几个符咒,现在也都被水给泡废了,手机在坠落过程中不知所踪,唯一完好的东西是一支口红。
祁少轩打开手机按了两下,手机没坏,但是也没有信号,除了照亮什么也不能干。
最重要的是,四目相对,两个人发现彼此都是落汤鸡。
沈时安和祁少轩穿的都是大衣,大衣浸满水后,压在身上又沉又冷。
现在是初冬时节,这里又挨着水,夜里温度较低。
沈时安无奈地脱大衣:扔是不能扔的,我们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必须得有个厚衣服保暖。
她让祁少轩给自己搭把手,用力给大衣拧水。
接着又如法炮制,把祁少轩的大衣也拧了一遍。
两个人又把衣服重新穿了回去。
沈时安:你怎么跟我一起跳下来了?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祁少轩默了默,他当时脑子空白,哪里会想到那么多。
我下意识就跟着你跳了。
沈时安拍了拍他的胳膊,感慨道:够义气,我如果有个亲哥,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再次听到兄妹之说,祁少轩皱皱眉,想要说什么。
沈时安却已经开始打量周遭环境。
那个撞了简素的人,是从假山中走出去的,但是假山底下是水,他总不能凭空飞上去。
沈时安站在岸边往上看。
湖上黑乎乎的,一点微光都没有。
再结合他们坠落时经历的时长,不难猜出湖面距离假山的位置很远。
所以这里一定另有出口。
祁少轩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慢慢在周边移动。
他不像沈时安在夜间视物良好,刚刚才适应黑暗。
沈时安在水边观察情况,他便在岸上搜查。
这里没有月亮和星星,应该是在地下,但奇怪的是,也没有风。
怎么会没有风呢。
凡是有缝隙出口的地方,就应该有风。
他们觉得没有风,肯定是因为风太微弱,人体很难感受得到。
沈时安灵机一动:我可以画个最简单的火符,火焰吹动的反方向,就是风吹来的方向。
她抬手欲画,手指一滞。
祁少轩看她脸色不对:怎么了?
沈时安长吁一口气:我忘了,我在这里画不了符。
她把刚才掉落下来时发生的事情给祁少轩说了一遍。
祁少轩表情严肃:也就是说这个地方还可以压制住你的能力?
沈时安心态倒是还好:很正常,很多玄异之地都会这样,会压制住灵气的使用。
她习惯以灵气画符,但这个地方让她没有用武之地。
就像是魔法师到了不能用魔法的世界,只能干瞪眼。
她喃喃道:可惜没有朱砂或者水笔,不然直接画地上也行啊。
虽然不像灵气画出来的符效用那么明显,但也可以用。
祁少轩指指她的口袋:用口红呢?
沈时安眼睛一亮:我试试!
她掏出口红,就地画符。
这口红还是她那个小助理任嘉放到她口袋里的。
任嘉说女明星如果不随身带只口红,简直就像医生不随身带笔一样严重。
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用了半支口红,符咒画成。
沈时安眼前的空地上凭空生出一簇火焰。
祁少轩和沈时安屏住呼吸。
火焰晃动一下,不过几秒钟就熄灭了。
但已经足够他们两个看清方向。
两个人齐齐转身,望向青藤遍布的山岩。
厚重的青藤翻起来,果然有一条幽深的甬道。
祁少轩用手电筒一照,发现甬道弯弯曲曲,深不见底,没有一丝光亮。
他问沈时安:要进去吗?
沈时安笑道:不进去的话也没别的办法,你怕不怕?
祁少轩本想说不怕,但他心头一动,嘴上便道:是有点害怕。
沈时安把手递给他:那握住我的手,我牵着你。
祁少轩毫不犹豫地抓住她的手。
两个人沿着甬道往里走。
除了手机手电筒照出的一片光外,远处和来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天地仿佛都安静下来,只有他们俩的脚步声回荡其中。
给人一种走不到尽头的错觉。
祁少轩的目光从虚空渐渐落回到沈时安身上。
黑暗之中,他只能看清沈时安的大致轮廓,看不到她具体的五官和神色。
但他鼻间能闻到独属于她的香气。
也许是因为她之前落到了水里,这香气里又掺杂了点湿润的气息。
不知道怎么,祁少轩突然觉得这感觉有点熟悉。
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经与这气息相依相伴。
他恍惚了一下,就听沈时安咦了一声。
祁少轩定神一看。
原来他们已经走出了甬道,出现在一个空旷的石室内。
石室内有一盏看上去就年代久远的石灯,里面是早已发黑腐烂的一坨油。
除了他们来的方向外,石室其他三个方向,各有一条通道。
沈时安叹道:这幸好是我们俩来了,如果是林弯弯那种选择困难症,怕是就耗在这里动不了了。
不过……她左右看看,我们选哪条路好呢?
一股阴风从脚下吹过。
沈时安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手里的手机跟着转了个方向。
石室的墙壁上有斑驳的线条闪过。
沈时安:墙上好像有画。
祁少轩跟她一起凑近去看。
灰黑的墙壁上印着的壁画几乎褪色褪没了,只剩形状依稀可见。
如果没有光照着,很难看到上面还画着东西。
壁画从东开始,是一个广袖男人,头戴高峨冠帽,冠前垂着长长的珠丝。
沈时安眯了眯眼睛:是玉旒。
祁少轩:数量好像还不少。
古代玉旒的数量与官阶大小有关。
士三根,下大夫五根,上大夫七根,诸侯九根,帝王十二根。
虽然这壁画残破不堪,但不难看出,这男人所戴玉旒数量较多。
祁少轩猜测:这画上的人,要么是王侯,要么是帝王。
帝王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沈时安笑道:你居然对这些很熟?
她自己因为看一些奇门遁甲类的书籍,对这些东西有涉猎很正常。
祁少轩一个霸道总裁竟然也了解这些。
祁少轩微微一笑:复健时会看一些历史书。
他才不会告诉沈时安。
是因为沈时安有一次跟他聊天时,表现出了对历史书籍的兴趣,他才开始翻阅。
手电筒往西移动。
戴着玉旒的男人飞升至半空,一手弯曲,仰首望天。
接着画面一转,出现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高腰长裙,头发梳成双髻,腰带飘然下垂,肩披帔帛。
短袖衣穿在长袖衣外面,这是半臂。沈时安沉吟道,半臂披帛,是隋唐时期的穿法。
这壁画所画人物,竟然早至隋唐。
难道是夫妻?沈时安思绪飞转,可是夫妻之间为什么要加一副升天画面?
两个人继续往后看。
壁画中出现了巍峨高山,女人在登山。
下一幅画中,女人坐在山顶,似在修炼。
紧接着,女人也出现在半空中,呈飞天之姿。
沈时安看得皱眉:这是什么意思?夫妻双方双双修炼升天?
祁少轩关注的重点却是:这种带有故事性的壁画,又在地下,一般是不是出现在……
沈时安经他提醒,跟他对视一眼。
两人异口同声:墓室!
沈时安:你不说我还没想到,你这么一说,这房间可不正像是墓室?
而且看这壁画的痕迹,恐怕还是个时间久远的墓室。
沈时安这下不再继续慢悠悠琢磨壁画了。
她把石室上上下下都照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了,才道:以前的人非常重视身后事,身份越贵重,墓室搞得越复杂,机关陷阱数不胜数。这个地方有些古怪,如果真是墓室,我们不能久留,得赶紧出去。
现在问题又回来了。
眼前三条路走哪一条?
祁少轩迟疑几秒钟:要不你算一下?
沈时安手指动了动:算不出来,这个地方很邪门。
祁少轩:连起卦也被限制了吗?
沈时安解释道:能起卦,但起不到结果。
就像是手机信号被中断,她想通过起卦的方式探寻这里也同样被阻止。
沈时安想了想,将握着祁少轩的那只手举起来,闭着眼睛在面前晃了两下。
你是身负紫气的人,按理说会有好运气,等下手停在哪个方向,我们就去哪个方向。
她这个动作把祁少轩拉得很近。
祁少轩可以清晰地看清她闭眼后长而黑的睫毛,在晦暗中像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
好像电影的慢镜头,延长了这一刻,只为了放大她的美丽。
祁少轩微微一怔。
从被柔软掌心握住的地方,蹿升起一股热度,顺着血液直通往心脏。
他心跳加速,想要移开视线,眼睛却不听话。
停!沈时安睁开眼睛,看向中间那条通道,就这条了!
她拽着祁少轩往通道里走。
祁少轩却拉住她。
沈时安疑惑回头。
祁少轩走到她前面:这次我在前面走。
沈时安的能力在这里无法施展,那么她跟普通女孩子就没什么区别。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走在前面。
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他还能替她顶一下。
沈时安对上他的眼神,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一时之间,她既因祁少轩的维护感到熨贴,又因许多年没有人这样要求自己躲到身后而感到惊奇。
她眼角忍不住弯了弯。
你该不会觉得我只靠玄学手段生存吧?你忘了我在瑞市还赢了持枪的劫匪吗?
玄学手段很多都是依靠外物操作,沈时安断然不会要这种来自外界的底气,她自身武力值也非常高超。
祁少轩默不吭声。
那怎么能一样?
当时面对的是人,现在面对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坚持走在沈时安前面:你很厉害,跟我想保护你并不冲突。
沈时安愣了下。
走了几步以后,她才回过味儿来。
祁少轩这话……
是不是不太对劲?
这是一个兄长会对义妹说的内容吗?
怎么听起来更像是两个关系亲昵的男女之间的对话?
沈时安本就不是迟钝的人。
她从前没有察觉,是因为兄妹关系是祁少轩主动提出的,他反悔后又把心思隐藏的太好。
然而就像有人说的那样,咳嗽和爱情,是隐藏不住的。
感情这种事情,很容易从方方面面泄露出来。
沈时安把这句话反复琢磨了几遍,觉得不是自己多心。
她联想到之前的一些事情,暗暗生出怀疑来。
只是眼前的境地,不容她多观察。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走到一个跟之前石室类似的小房间里。
这房间里的长明灯居然还是亮的,幽幽闪烁着发青的火焰。
沈时安俯身看了看:这灯不像一开始就有的,像是后来别人点的。
这意味着不仅有人来过,那人对这里还很熟悉,敢于随便触碰物品。
说不定就是撞到简素的人。
第129章 玄武
祁少轩没怎么听清沈时安的话。
他正站在墙边,去看墙上的壁画。
这房间的壁画与之前的连环画不同,只是单独画了一幅。
是一条长而粗壮的蛇,在墙壁上几经缠绕,蛇头正面居中。
祁少轩看壁画时,正面对它的眼睛。
他本能感觉到有些排斥,不想多看。
沈时安却走过来,上下看了几眼。
她恍然道:原来是玄武。
祁少轩:什么?
沈时安示意他低头看底下。
祁少轩这才发现,原来壁画上并不只有一条蛇,蛇身下面还画着一只大乌龟。
这蛇有一部分躯干就缠在龟身之上。
玄武在古代神话中,是四象之一。
从很早之前就有记载。
《楚辞·远游》洪兴祖曾经说过玄武的形象:玄武,谓龟蛇。位在北方,故曰玄。身有鳞甲,故曰武。玄武为蛇合体、龟与蛇交。
沈时安:那之前的壁画我也明白了,不是什么夫妻,是玄武的来源。
有一种说法是,在隋炀帝年间,玉帝抽出自己的三魂之一,投胎化身为挣乐国皇后,上武当山上修行,成功飞升,镇守北方,号曰:玄武。
最开始那个石室的连环画,是在阐述玄武的来源。
而这个石室的壁画,则是画出了玄武的形象。
沈时安挑了下眉:这总不能是玄武的墓室吧?这种掉下悬崖就捡到绝世秘籍的事情,我只在电视剧中看到过。
祁少轩:世上真有玄武吗?
沈时安想了想:不好说,我没见过,但是我也不能因为我没有见过就说它不存在。
就像是龙一样,有些人觉得它真的存在,有些人觉得它就是虚构出来的事物。
祁少轩闻言点点头,又瞥了那壁画上的蛇一眼,压下莫名其妙的不快之感。
沈时安环顾了一圈封闭的石室,又看向玄武壁画。
她怀疑道:线索给的这么明显这么简单,不会有陷阱吧?
祁少轩还没反应过来:线索?
沈时安:这房间不像之前的房间有路给我们选,那肯定是有机关在,需要我们找到机关才能继续走。
你看它的眼睛。沈时安伸手,像是要去碰蛇目。
祁少轩想都没想,条件反射地抓住她的手:别!
沈时安顿住手,侧头看他:怎么了?
祁少轩自己也顿住了。
他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含糊道:我怕你有危险。
沈时安思索了一会儿:你反应这么大……难道你讨厌蛇?
祁少轩也不知道。
他不确定道:可能是。
反正他看见这壁画就挺不舒服的。
有些人天生就不喜欢软体动物。沈时安理解道,我摸一下它的眼睛是不是机关,你别紧张。
祁少轩一听是机关,忙道:你站远点,我来。
他不待沈时安推让,强忍不适,伸手摸向蛇目。
祁少轩本来只是想碰一下看看,没有用力气,不料蛇目那处竟然是一块松松的翻板。
他一按,脚下原本站着的地方刹那间就变软了,仿佛从硬朗的土地变为淤泥。
祁少轩眼前一花。
面前已经没有什么壁画,而是一处开阔的大房间。
不远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体积挺大的棺材。
神不知鬼不觉的,他竟然就换了个地方。
也幸亏沈时安和他一直握着手,两人这才没有分散。
这房间穹顶很高,空间大约是前面那两个石室加起来的三倍。
但房间里除了一具棺材外,竟然什么都没有。
祁少轩扫了一圈周围:这不像是主墓室。
主墓室一般都连着侧室耳室,不会孤零零一间摆在这里。
更重要的是,主墓室不会这么简陋。
沈时安上下左右看一遍,嘟囔道:这墓设计得太奇怪了,这是我们看到的第三间石室了,又是四周全封闭。
没有门,没有通道。
一看又是什么需要找到机关才能继续前行的空间。
不得不说,这种方式很考验人。
如果是心怀不轨的人,比如盗墓贼一类,进了这样设计的墓,一定胆战心惊,光思考如何找路就能思考到心理崩溃。
沈时安放开祁少轩的手:你站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一下棺椁。
祁少轩又抓回去:一起。
沈时安看他一眼:行吧。
她动脚之前,先小心研究了一下地面,发现地面是几大块平整的石板铺成。
不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布局就好,那样我们就要防着陷阱机关了。
两个人走到棺椁附近,小心地没有靠得太近,而是绕着它转了一圈。
这棺椁长约两米,宽不到一米,全是石料所制。
周身雕刻工艺精致,沈时安转了一圈就看出所刻内容。
是斗、牛、女、虚、危、室、壁,统称北方七宿,也就是玄武的星象。
祁少轩:又是玄武?
这里处处与玄武有关。
但要说是玄武的墓室,又实在离谱。
沈时安:也许是什么和玄武有关的东西?或者是一些崇拜神兽的种族?
人类的信仰千奇百怪。
沈时安曾经见过有一类信仰的人,他们的规矩是终生不能洗澡,认为人身上的一切污垢都是信仰之神的赐予。
玄武是颇有名气的神兽。
如果有人信仰热爱它到带进墓室,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时安看清棺身刻的内容后,就拉着祁少轩远远避开棺材。
她虽然好奇棺椁里的东西,但绝不会主动作死。
小明的爷爷之所以能活到一百岁,就是他没有不该有的好奇心。
但沈时安不去主动招惹别人,却不代表别人不会主动招惹她。
她和祁少轩正沿着四面墙壁寻找机关,研究怎么出去时,身后发出砰的一声响。
两人立刻扭头。
身后除了那具棺椁外别无他物。
沈时安和祁少轩面面相觑。
祁少轩:过去看看。
他们紧盯着棺椁,慢慢走近一些。
大概还有一米距离时,沈时安说:停。
她皱眉指向棺椁:开了个缝。
只见棺椁上面盖的严丝合缝的棺盖,像是被谁推开了一样,移动了半指长的距离。
她眼神定在那里,跟祁少轩确认:刚才是封死的对吧?
祁少轩:对。
石室虽然很大,但布置空旷简单,一览无余。
沈时安一落进这个房间,脚步连动都没敢动,就先把四周观察了一遍。
这里除了那具棺椁外,确实只有她和祁少轩两个会喘气的。
那刚才的动静是怎么来的?
不是外力,难道是棺材里面的人自己推的?
沈时安握住祁少轩的手稍稍用力:往后退。
祁少轩也不问为什么,直接道:好。
两个人盯着棺椁,一寸寸倒退。
刚退了三步,棺盖又响了一声。
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棺盖再次下移了半指长。
沈时安不为所动:继续退。
退了两步,棺盖开始抖动。
这次移动幅度更大,一半的棺盖都退离了棺椁。
从祁少轩他们的角度看,能看到一截黑乎乎的棺内空间。
沈时安玩味道:这是急了?一个动静没办法骗我们上前,就拼命再闹出动静吸引我们注意。
她想起网上的杠精言论,微笑道:让我们看我们就看,凭什么?
棺椁:……
沈时安才不管棺椁里是什么东西。
凡是需要玩阴谋诡计的,都是实力不济。
如果能直接伤害到他们,何必故弄玄虚。
沈时安和祁少轩不理会,仍旧退回墙壁,寻找机关出路。
那棺椁不知道是不是被沈时安一番叛逆发言气到了,竟然真的没有再发出动静。
沈时安以为它死心了,摸完了两面墙壁后,却捕捉到什么声音。
她耳朵一动,屏住呼吸。
身边的祁少轩也同时看向她:你有没有听到……
沈时安点头。
安静的石室内,忽的有凄婉女声响起。
……手捧绣鞋心中甜,情丝不知何时长,只象那青藤慢慢把心缠,忆不起何时起针线……
沈时安低声道:是黄梅戏的唱腔。
祁少轩回头看了一眼,只觉这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分辨不出方向。
他见沈时安没有什么表示,便也不做多余的事情,依旧和她摸索墙面。
……临别依依拜学堂,粉壁墙上画凤凰。凤凰头上七个字,探花榜眼状元郎……
沈时安手一顿:这里的墙砖好像有点松动?
她不敢用力,让祁少轩来摸。
祁少轩过来轻轻碰了下:像是往里面推的。
沈时安没有去推,只是用口红在旁边画了一个勾,做好标记。
她谨慎道:再找找别的地方,看看还有没有可疑的。
……愿兄他日登金榜,小……小弟我……小弟登门唱一曲凤求凰……
他们在唱腔里心神不动。
很快,祁少轩又摸到一块墙砖:阿安,看这里。
沈时安摸了摸,再用口红画个勾。
……一要清风一两整,二要天上两片白云,三要中秋三分月,四要银河四颗星,五要观音瓶中五滴水,六要王母头上发六根,七要仙山七只灵芝草……
等到沈时安和祁少轩将四面墙壁全都摸索完以后,发现竟然有四块墙砖都是可以活动的。
这意味着几种不同的可能。
最好的一种是四块墙砖可以通往不同的方向,最坏的一种是一块是正确的通道,其余三块是机关。
沈时安和祁少轩互相看了一眼。
祁少轩问:这次还是我来选吗?
沈时安做了个深呼吸,绷紧身体,做好作战准备:选吧。
祁少轩上前,挑中第四块墙砖,往里一推。
旁边的墙壁发出啪嗒一声。
半面石墙如同大门一般,向内打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沈时安探头看了看,阶梯很长,在黑暗中一眼望不见底。
她自嘲笑道:好嘛,这次不是通道,是台阶了。
祁少轩:那我们下去?
沈时安道:好。
石室内的幽怨女声依旧在唱,语调哀伤,让人听了便觉无限惆怅。
……一边是送葬哀乐声声碎,一边是迎亲喇叭朝天吹,一边是两家白灯泪光闪,一边是马家花轿彩带飞,一边是冷风吹落千滴泪,一边是暖酒醉人笑开眉……
沈时安和祁少轩走到半开的石墙旁边,似乎马上就要走下阶梯。
沈时安的尾指突然勾了下祁少轩的掌心。
祁少轩手心细痒。
他先是不可抑制的心底一荡,然后反应过来。
他眼神漫不经心地在四周扫了一圈,在某一点上停了不到半秒钟。
祁少轩握住沈时安的手指捏了捏。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第一层台阶,祁少轩一只脚已经迈上第二阶。
……插一片黄叶代柳翠,就让这万丈黄土埋掉愁与悲埋掉愁与悲……
沈时安像一支离弦之箭,猛地冲了回去,直奔棺椁。
棺椁在石室正中间,距离台阶约有二十三四米的距离。
正常情况下怎么也要走十几秒。
但沈时安到的极快。
连普通人呼吸一下的时间都不到,几乎是瞬移一般。
她上一秒还在石墙台阶之前,下一秒便冲到了棺椁旁边。
沈时安毫不犹豫,踩上棺身,伸臂在棺椁中一摸一捞。
棺椁中果然空无尸体。
她一捞之下,棺椁中乒乓作响,像是有什么金属物品。
她看也不看,大衣的袖子唰一下全卷上。
接着她脚下用力,借势在半空中一翻,又猛地冲了回去。
祁少轩在台阶上,按下一旁的凸起。
沈时安冲到他怀里。
石墙轰然合拢。
前后动作加一起可能也只有一秒钟。
石室内回荡的戏声,甚至还停留在悲字,连气音都没转换。
两个人就默契地配合完了全程。
唱腔戛然而止。
只是不知道是唱的人不唱了,还是石墙隔音效果太好把声音隔断在里面了。
祁少轩揽住沈时安的腰,急忙摸了两下:你怎么直接在空中翻身?伤到哪里没有?
这动作也太高难度了,沈时安连热身都没热身就冲过去,怎么能不扭伤。
他手心滚烫,即便是隔着两层衣服,沈时安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热度。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祁少轩在后腰处按了两把。
沈时安腿一软,耳朵瞬间就红了。
第130章 青色巨蟒
黑暗加剧了感官上的体察。
沈时安赶紧抓住祁少轩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我没事。
祁少轩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身体幅度极其轻微地歪了一下。
他还以为沈时安是受伤了隐而不发,掐着她的侧腰,想也没想就揉了几下。
不要逞强,是不是哪里疼?是拉伤了吗?
腰部的酥麻顺着脊骨直蹿头顶,沈时安连脸都红了。
她呼吸一乱,声音都跟着抖了一下:别……真的没事。
祁少轩愣了愣,然后完全僵住了。
黑暗的阶梯上,他虽然看不清沈时安的神色表情,却发觉到她的气息变化。
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另一种可能性。
女孩子的腰是不能乱碰的。
像是被烫了一下,他立刻收回手:抱歉,我以为……
沈时安打断他:没关系,我知道你关心我。
她直接转开话题,把一直收拢的手展开。
拿手机照一下,看我都拿到了什么东西。
祁少轩刚才还不觉得,这会儿却感觉手心火烧火燎的,满脑子都是手按在她腰上的触感。
他不自在地移开眼,依言把手机手电筒打开。
半块玳瑁、一截布料、一个半旧发黑的符咒、一盏残破的小烛台、一把三四十厘米的匕首。
沈时安先拿起匕首看了看,发现匕首刀锋雪亮,是开了刃的。
她挑了下眉:不枉我冒着危险专门回去一趟,这下不亏,多了个武器。
棺椁异动,石室内缭绕的戏腔诡异。
她和祁少轩看似漠不关心,满不在乎地找出路,其实一直都在暗中关注。
沈时安早已看清那棺中是空的,没有什么尸体。
但她听那唱腔持续不断,而室内只有那一具棺椁,摆明了诱他们去看。
因此怀疑另有玄机,故意装作不会去看的样子。
直到刚刚走到阶梯之前,她发现这大开的石墙竟然可以从阶梯这一面操作,才给祁少轩一个暗示,冲回去探查。
烛台,玳瑁,符咒。沈时安把几样东西放在光里端详,这几个看着挺旧,但是是现代的东西。
她扒拉了两下焦黑的符咒,将有字迹那一处给祁少轩看:看这墨水,就不像是放了十年以上的。
她结合匕首猜测:大概是外来的人查看棺椁时,带进来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出现在棺内,那她就不清楚了。
祁少轩捏住那截布料,展开铺平:这个呢?
沈时安盯着只能隐约看出大概纹路的布料看了一会,又上手摸了一下。
可能……她犹疑片刻,是戏服?
祁少轩想到刚才听到的唱腔:我们听到的唱词,是梁祝吗?
他和沈时安一直都在默默听那个唱腔。
祁少轩对戏曲不熟,但是听戏词里又是梁兄又是马家的,便猜到是传统曲目《梁山伯与祝英台》。
沈时安:是的,而且听起来是专业的。
黄梅戏主要分两大体系,平词和花腔。
方才那唱腔是平板里加花,行云流水,感情饱满。
虽然乍一听挺瘆人,但细品就能发觉唱的人功底深厚,没练过几年是绝唱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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